卫瑾瑜摇头。
“只是想看看而已。”
他记得上一世,外祖母病逝后,一直负责给外祖母诊病的太医院院首也离奇失踪,后来尸体被人发现在护城河上。他并不想往最险恶的那方面怀疑,然而此事着实蹊跷,为保万一,他还是想核实一下。
穗禾迟疑:“给太后看病的是张院首,每回诊完脉,张院首都是现场开方,然后把方子交给手下侍医去取药、煎药,药方也是直接留存在太医院。想要在太医院查看底方,需要有院首印鉴才行,公子可否等几日,容奴婢想想办法。”
卫瑾瑜朝她施一礼:“有劳姑姑。”
穗禾忙避开。
“这都是婢子应该做的。”
卫瑾瑜抬头,望着清宁殿上空,一阵出神。
外祖母的言外之意,他岂能听不明白。
她希望他把谢氏当做一条出路,借这桩联姻开辟出来。
然而这世上,没有谁能真的做谁的靠山,外祖母不可能成为他的靠山,谢氏更不可能,每个人能倚仗的,只有自己。
过往他所畏避的风刀霜雨,以后除了以坦然之姿直面,再无第二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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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所遣李女官与顾女官,一到谢府,便发挥精明强干作风,先命内务府一道过来的宫人将新房里的被褥全换成统一的鸳鸯戏水样式,接着又重点整饬浴房,把香膏、皂荚、澡豆、兰草及各色名贵秘制香料一一摆上,甚至还在浴汤里铺洒了一层花瓣,增加情趣。
接着,二女官又恭恭敬敬到书阁,请谢琅搬回东跨院居住。
裘英正坐在阁中蹭茶,闻言,憋笑憋得难受,险些没呛住嗓子。
雍临也立在一边,努力握拳。
谢琅面无表情:“二位,想笑便笑啊。”
雍临立刻吓得站直。
裘英则肃容:“世子误会,我只是喝茶水喝得太急了而已。”
“这上京的茶,果然比咱们北郡的清香浓郁,难怪人人削尖了脑袋也要往这里挤,便是末将,也有些乐不思蜀了。”
谢琅道:“这个好办。”
“明日我就给老爹去封信,把裘副将讨来。”
裘英赶紧把茶碗放下。
“别,千万别,世子的神鬼营都是以一当百的顶尖精锐,我进去只有拖后腿的份儿,世子大恩大德,还是容我在侯爷身边养老吧。”
这位祖宗整治起人来,他可太知道如何手黑心黑了。
有着这回上京押送之仇,他若真到了神鬼营,就算不残也得被扒层皮。
谢琅冷笑一声。
其实他也有些想家了。
尤其是刚发现自己重生的那一刻,几乎恨不得立刻拍马奔回北境。
可今日老太后有些话说得在理,他肩上担着的不只是自己性命,还有谢氏一门,甚至是北境三十万大军的前程。百炼成钢,玉汝于成。他得学会忍,卫氏越是跋扈可恶,他就越要沉下心,藏锋于内。
裘英想起正事,问:“今日进宫面圣,陛下都与世子说什么了?”
谢琅道:“只例行问了问爹的身体和北郡的情况,其他的没说什么,就是我谢恩退下时,他忽然很用力的握着我的手臂,好像要说什么似的。但黄纯进来喂药,他就松开了。”
裘英意识到,谢琅提起皇帝时,语气称呼实在不敬。
他只当谢琅还因赐婚的事心有不满,便叹道:“卫氏强横,把持凤阁与朝政,陛下这些年也是不易。”
然而这便是纵容世家,诛杀忠臣的理由么?
谢琅冷漠想,他对皇帝的确观感复杂,一方面,上一世谢氏被诬谋反,卫氏虽为罪魁祸首,可皇帝也听之任之,没有阻止卫氏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