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恩想起与麦考夫的相识。
两人同级,在牛津时住在同一栋宿舍楼的上下层,但前两年一直没有往来。
如果不是大三万圣夜,他自制的特殊南瓜灯引发爆破事故波及了附近寝室,也不会认识麦考夫。
后来,沙恩了解稍稍麦考夫的家庭情况,得知其祖母是法国知名画家的妹妹。
他默默庆幸一件事,幸好麦考夫只在寝室里养金鱼,而不是收藏名画。
否则自己支付赔偿款时,不是赔几条金鱼的购买费,而是赔偿高额的油画损毁费。
沙恩:“你该不会忘了我搞这一行是受了你的启发,你怎么反过来找我鉴定画作了?”
“谁给你的错觉,我会傲慢到自认为无所不知?”
麦考夫:“如你所说,我选择入职白厅,而你在艺术的道路上走得更远。听听你的想法,是个不错的参考。”
麦考夫不想多说废话,直接从沙恩身边走过,先一步进入屋内。
沙恩眨眼。
行吧,你是不傲慢,只是单纯地反客为主。
麦考夫换了一副干净白手套再从桶内取出油画,将它铺平到桌上。
“别问渠道,它来自我的熟人。你认为这是真的吗?”
沙恩起初不以为意,但看到画上图案时,目瞪口呆地被钉在原地。
“怎么、怎么会是它?不可能的吧?没听说《安吉里之战》有油画啊?”
达·芬奇留下的画作很少涉猎军事题材,《安吉里之战》是他为数不多的战争选材作品。却不是油画,而是壁画。
那是十六世纪初的事情了。
达·芬奇受邀请去韦基奥宫,要他在议政大厅的右侧墙面创作一幅壁画。纪念发生在安吉里地区,佛罗伦萨民众为了对抗米兰的战争牺牲者。
同时,韦基奥宫还邀请了米开朗基罗,是在同一面墙的左侧创作《卡辛那之战》。
这两幅画被称为两位伟大艺术家的巅峰对决。
令人遗憾,达·芬奇完成了壁画,但米开朗基罗的画作只停留在草图阶段。
沙恩不敢置信地摇头,“后来,神圣同盟推翻了佛罗伦萨共和国,美第奇家族重新掌权,市政大厅就被彻底翻修。墙上的《安吉里之战》壁画被毁,现在只能在流传的草图里看到它曾经的构图轮廓。”
眼前的油画又是怎么一回事?是达·芬奇私下创作的吗?
如果是真迹,岂止是价值不菲,更会在艺术史上留下一笔浓墨。
麦考夫拿不准,“油画构图与流传下来的草图所示完全一致,画风、签名也与达·芬奇如出一辙。
再看油画的颜料色泽,肉眼无法发现它与达·芬奇绘制《蒙娜丽莎》时的用料有异。所以,你怎么看?”
沙恩绕着桌子转了好几圈,从上下左右观察这幅油画,最终摇头。“暂时,我看不出问题。”
麦考夫毫不意外听到这个答案。“画留在这里,你慢慢看。”
沙恩准备答应,猛地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什么,立刻似拨浪鼓般摇头。
“不、不、不!这幅画万一丢了,我把自己卖多少钱才够赔你?”
麦考夫和善地微笑着问:“老同学,我坑过你吗?当年,你火烧我的金鱼,我也没收你赔偿金。”
沙恩:是,你是没有收钱,可你要我给你打工还债。
麦考夫不会收回已做的决定。
“放心,就算画真的丢了,你也不用赔款,我不在意它值多少钱。”
沙恩:听听,这句话非常讨打。
麦考夫:“我只想知道它究竟是谁画的?具体经过哪些人的手?流传过程里沾上了多少血腥?今夜找你,仅想弄清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