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
白明霁想说一直这么欢乐吗,又怕他揶揄自己,嫁进来这么久了,今日才知道,便没再问,掂了一下手里的木匣子,道:“怎么这么重?”
晏长陵给了她回答:“晏老夫人有钱。”
这话,等白明霁回去打开了匣子后得到了证实,匣子的上面是十来样珍藏的珠宝,中间一层垫着一张一张的银票,最底下则是地契和铺子。
白明霁本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买卖,够有钱了,如今才知小巫见大巫,她从未拿过别人这么多东西,有些烫手,抬头看向跟前脸色镇定的郎君,“这太多了,我不敢收。”
晏长陵看了一眼,“还好吧。”
白明霁:......
所以侯府,到底有多富裕。
“给了你便是你的,没有还回去的道理,你要觉得过意不去,给她还一份礼便是。”
这就是白明霁不想欠人情的地方。
她最怕送礼,也怕还礼。
因为不知道怎么去还。
尤其是这等子不缺钱的人的礼,她全然不知该怎么去还,想送钱人家给的更多,物件儿多贵重的都有,压根儿不稀罕,要送到点子上,便要了解她的喜好。
但她对晏老夫人一无所知。
天不知道有人知道。
白明霁突然抬头看着晏长陵,和颜悦色的问道:“郎君今日是出不去了,对吗?”
晏长陵没答,了然问道:“有求于我?”
该要的面子她分毫不会让,但该低头之时,她绝对不会为了逞强去折断自己的脖子,白明霁从匣子里抽出了一张银票,拉过晏长陵的手,塞了进去,又握紧了,指腹轻轻地压着他的手指,柔声道:“夫君,求你,帮我替祖母买一样回礼。”
晏长陵:“......”
晏长陵要抽手,“又不是给我的。”
白明霁拖住他的手,死死一按,“分你一半。”
晏长陵:“我对钱财,一向......”后半句突然顿住,再也说不下去。
上辈子带着长姐逃出来,一路上为了活下去,他隐姓埋名,给人扛过麻袋,打过杂,洗过碗,得来了几个铜板,高高兴兴地捧道了晏月宁跟前,“长姐,我能赚到钱了,咱们一定能回去,回到大酆,回到京城。”
换来的却是晏月宁红着眼心疼地对他道:“云横,姐姐对不起你。”
“你走吧,别管我了。”
晏长陵替她拂去脸庞上的泪水,把怀里买来的肉馅馒头塞到了她手里,“只要我晏长陵活着一日,便不会让阿姐和阿姐的孩子,挨饿受冻。”说着他俯身去听她肚子里孩子的动静,同那个刚成形的婴孩低语道:“我是你舅舅,乖一些,别欺负你母亲,以后等你出来了,我陪你玩,给你买糖,买肉,带你赛马,耍长枪......”
晏月宁选择死的那一日,自己先躺去了床上,穿戴得很整洁,旁边的床榻上放着晏长陵赚来的几个铜板,还有用烧黑的木柴写出来的一行字。
——云横,姐姐先走了,带着你侄子与你姐夫去团聚,一家人会很好,你不要自责,好好活下去,保重。
他抱着她冒着大雨一路狂奔,踢开了医馆的门,可迎来的不是大夫,而是自己那些属下手里的长剑。
“将军,有她在一日,你就不可能活着回到京城。”
“将军,别再执迷不悟了......”
他疯了一般地大骂,“让开,你们都疯了吗!好......今日起我与你们势不两立,谁敢伤她,我就杀了谁!”
最后是晏月宁醒来,自己扑向了一名晏家军手里的剑上,躺在他怀里,给了他最后一个笑容,“这回,阿弟就不用再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