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姑姑不必麻烦,朕随意用些就好。”明执抬手让她平身,态度算是温和。
这位云姑姑是明欢的乳娘,从前对明执也颇为照顾。无论是看在明欢面上还是看在以往的恩情上,明执对她都很客气。
明欢摘下方才江尧白给她戴上的裘皮手套,淡淡的清冽松香让她不自觉地弯了眼睛。
她轻轻摩挲着,忽地在裘皮里侧摸到了些什么。明欢翻开一瞧,在手套掌心的位置赫然躺着个用金线绣的小太阳。金灿灿得别致可爱,在裘皮内里熠熠生辉。
她的封号是昭阳、寝殿在上阳宫,她所有的一切都跟太阳有关。这轮小太阳自然也是代表她。
明欢忍不住笑:他将太阳握在手心里了呐!
“好好吃饭。”
身侧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吓得她一抖,明欢偏过头去,对上的是双漆黑如深窟的眸子。
她心中警铃大作,恍惚想起自己见江尧白被他捉了个正着。明欢倒也不是怕不合规矩,只是怕自己明明答应了皇兄暂时不见江尧白却出尔反尔,会伤他心。
想到这,明欢忙将裘皮手套交给春李让她收好,给夏桃使了眼色让她为自己布菜。
一顿饭下来,明欢吃得认认真真,可身边的人冷的一言不发。往常两人一起用膳时,明执总会陪她说两句话的。
空气冷得好像凝了层霜,直到有个小太监进来传话,气氛才活泛了些许。
“启禀皇上,几位大臣在勤政殿候着您。”
明欢悄悄看向明执,他眉头皱得很紧,下颌紧绷着。前朝定是有他不喜欢的事情发生了。
“朕知道了。”
他开了口,声音沉得让明欢直皱眉。她看着明执起身走了出去也不由自主地追了上去。
“皇兄!”她唤了唤,明执转身朝她走来,眉眼中的阴沉绽开,露出几分关切。
“你跑出来做什么?”他伸手拿过春李手中的斗篷亲自为她披上,拢了拢她的兜帽将人裹的只留了双眼睛。
“皇兄,我不想看见你不开心的样子。”明欢抬手,抚了抚他眉心处的刻痕。
皇兄刚登基,前朝又是波云诡谲,党派纷争由来已久。一众皇子仍是虎视眈眈,尤其是他们的四哥明显,私底下动作连连,是以他现下皇位还不算稳固。
这些日子她虽在病中,但也知晓皇兄的龙椅四周荆棘丛生。
明执看着她眼中微微闪动的水光心念一动,张了张唇:“阿欢,如果我做了什么……”他顿了顿,觉得口中有些干涩 :“你会不会为明显求情?”
一缕冷风拂过他的侧脸,明执不自觉地捏紧了拳。
关于明显,明欢再清楚不过。此人狼子野心,从头到脚都是黑的不是个善茬。
权利之路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虽都是一脉相传的亲人,可若是明显做了什么,她自然是要选皇兄的。
想到这,她摇了摇头:“他若是做了错事便是罪有应得,我不会为他求情的。”
“我只想要皇兄开心。”明欢顿了顿,“况且,他欠你的早应该还了。”
从前欺辱明执最过的,便是明显。就连明执母后孝贤皇太后当年死于风寒,也是因明显命人拆了冷宫的门窗烧火玩而导致的。
明执看着她的眼睛缓缓松了拳,良久,冷眸中绽出抹笑意:“快回去。”
“嗯!”明欢点点头,扶着春李往回走。她进门前,忽地动了心思回头望了望那个明黄色的背影。
他身后浩浩荡荡尽是人,可她却偏偏觉得他仍是孤身一人前行。坎坷艰难,都要由他自己承担。
明欢顿了顿,眼眶微微有些湿意。
她想起了当年那个为她编草蚂蚱的少年,明明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