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
姜竞霜话锋一转:“幸而今日得知二祖母与婶婶们也是为人所逼迫,与我同样是可怜人,这心里的怨恨登时消减了不少,只是到底还是有些委屈。”
施氏闻弦歌知雅意,况且这件事本就是她们有错在先,姜竞霜愿意和解,对她们是大大的有利,因此忙道:“是我们让侄媳妇受委屈了,我们理应补偿侄媳妇的。侄媳妇想要什么,尽管和婶婶开口,你二祖父与二祖母想来也会同意的。”
姜竞霜言说不好意思,施氏又表达了几回歉意,姜竞霜才开始思索了起来,说是思索,其实也是演给施氏看的,她来之前早就想好了。
谢羯说不能把这件事闹到官府去,鉴于谢羯那种刻薄寡恩的性子,姜竞霜不觉得他是为了亲戚放过谢老族长,那么只有一
种可能了,那就是谢羯要与谢老族长合作。
这就意味着谢家不会败,姜竞霜往后还是要在临安住着,她绝不能和当地豪绅结成仇敌,所以姜竞霜能得到的东西其实很有限,至少不能让她发泄出受到的所有委屈。
既然如此,她就要把自己能得到的东西最大利益化。
比如,必须是由她出面亲自谅解了族长夫人和四个婶婶,让她们记得她这个恩情,而不是让谢羯把这个情承走。
姜竞霜道:“这便是我要请教婶婶的了,我日后想开间铺子,不知应当开间什么样的铺子。”
谢家差不多垄断了临安的丝绸生意,他们一族的产业从种桑、缫丝、织染整个工序都涉猎了,姜竞霜所谓要一间铺子,必然是从这里面抽。
施氏目光复杂地看了她眼,道:“我手下正好有一间绸缎铺子,若侄媳妇喜欢,尽管拿去。”
她不要银钱,却要铺子,还是一家路子都铺好,经营得很有条理,拿到手就能生银子的铺子,姜竞霜的胃口不小,但施氏不能说她什么,相反还要反过来感谢她可以高抬贵手。
施氏道:“只是不知阿羯何时放了我们?”
姜竞霜既然拿了她的铺子,她还是想要姜竞霜多出点力,但姜竞霜实在滑不溜手,闻言歉意道:“大伯哥似乎还有话要和谢老族长谈,男人的事女人一向都插不了手,何况他是我的大伯哥,我更管不到他的头上。”
施氏的神色微变。
姜竞霜没有安抚她的义务,只向她歉意地颔首,便照常请锦墨把施氏带回柴房,锦墨却在这时候拿了张纸过来,让施氏签字画押。
姜竞霜可没吩咐过他做这种事,瞪着他,锦墨大概是跟久了谢羯,不太有良心这种事,还一副体贴为姜竞霜着想的样子。
“若不白纸黑字写下来,存个凭证,万一谢大少奶奶等爷走后就翻了脸,不认这账,要把铺子收回去了,怎么办?”
施氏忍气吞声,道:“我不是这种不讲信用的人。”
但她边说便看清了那纸上不是什么契书,而是一条条记录下的她方才说下的话,是她们这一房乃至整个谢氏的把柄。
她感觉这一回,她们是彻底钻进了谢羯的陷阱了,还主动帮他把陷阱的洞门钉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