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地去揉圆捏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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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竞霜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大概是不久的,因为她醒来时,天光还是黯淡的,像朦朦胧胧的一层铅灰的雾拢在眼前,姜竞霜估摸着大概在卯时。
但身旁的那侧床榻是早已凉了,又或者谢羯根本没有在这儿睡过,结束后就直接走了,只是那时姜竞霜晕过去了,不知道。
她躺了会儿,忍着身上那种被车轮碾过的疼痛,以及无法避免的酸胀,她回想起昨晚野兽般的谢羯。
对,野兽,姜竞霜必须用这个词去形容他。
他把她狠命地压制着,若不是姜竞霜坚决不允许他在脖颈上留下痕迹,谢羯是想把牙齿咬进她脖颈处的肌肤之中,就像是野猫在春天交/配时,公猫为了不让雌猫逃跑,必须得咬紧雌猫的咽喉,将它困锁在身下。
姜竞霜对他果然毫无办法,于是谢羯更加不将她当回事,以至于最后让姜竞霜晕厥了过去。
那样糟糕的体验,姜竞霜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只盼着昨夜那一次就能成功。
她疲惫地拖着身体起身,一点都不想看自己的身体,厌恶地皱皱眉,就将寝衣披上,去了浴房清洗完自己后,又换上了丧服,才往外走去。
膳房已经把早食做好了,谢羯正在食厅里喝着粥,姜竞霜看到他时,有心想走,但转念一想又何必呢,便也镇定地走了进去。
春花给她摆饭,因为是丧期,也不好做什么膳食,姜竞霜有的也是和谢羯一样的粳米粥而已,她就着膳房新腌的腌水芥皮吃了半碗,等放了筷子,才知谢羯不知看了她多久。
姜竞霜一下子也不知该作何神情,谢羯倒是泰然自若,问她:“身上可还好?”
姜竞霜不愿叫他看笑话,矜持地颔首:“还行。”
谢羯轻笑了声,也不知是否看穿她就是个强弩之末,不过是勉强维持脸面而已,他道:“那就好,今晚我照旧过去。”
说完这话他便起身走了,此时姜竞霜才发现与她的倦色不同,谢羯很是神清气爽,精神焕发,她暗自咬牙,有些不满,但再不满,她也没办法拒绝谢羯。
姜竞霜闷闷地坐了会儿,才去灵堂那儿跪着。
此时的灵堂空无一人,就是负责诵经的和尚们也都散了,暂且去眯着,姜竞霜独自拈了香给谢羱点了,但不知为何,今日这三炷香怎么也点不上,末了还有一支莫名其妙地突然弯折了,从姜竞霜的手里掉到了脚边。
姜竞霜一愣,死死地盯着那半截香,不知怎么心口突突地跳了起来。
其实过往的姜竞霜不怎么相信鬼神,因为她以为若真有那种东西,那么惨死的长姐就不该让爷娘一生平安,日子小富,甚至还称心如意地得了三个宝贝儿子。
可是眼下这莫名其妙断掉的半截香,却又像是在冷静地嘲笑她,笑她素日不敬神鬼,才惹下这等大祸,如今回头已晚。
姜竞霜在灵堂前几乎站不住,好像这里就飘荡着谢羱的鬼魂,正无所不在地监视着她,伺机报复,可她也不愿回到寝室去,在那儿,她总会想起那双被压在被褥下不停抽搐的脚。
但若不在灵堂不在寝室,姜竞霜却是无处可去,谢宅本就小,只有三进院子,其余那进已经被谢羯占了,她总不能去那儿,昨晚谢羯可还高高在上地说过不喜欢人进入他的院子。
于是姜竞霜只能勉强地支撑在灵堂里,只盼着吊唁的宾客快快上门,只要这里充盈着活人的阳气,到处都是家长里短的无聊闲话,想来她也不会怕的。
时间到了巳时,天仍旧是阴着,不知哪里飘来的棉絮般厚重的乌云罩了半边天,等了一个时辰后,终于落下了细针般的雨丝,嗒嗒地落在地面上,溅起珠珠水花。
宾客们或是收伞或是脱去油布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