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过来,但县令许是顾忌已抵达豫州的雍穆王,于前日开了粮仓,花暖阁的吃食自然也不会差。
正欲离开,却又忽而被余绾叫住。
余绾可惜地看着收拾不出去的烂野菜,一边又盘算着如今天色好转,应当在菜圃中再种些什么菜苗好,慢悠悠地说:“听说刘老鸨病了数日,身子一直不见好,我也略通医术,不知你能否给我偷些药渣出来,我帮着给看看。”
刘三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待刘三走后,鸳尾打趣道:“你所说的医术,不会是给原本只是风寒的顾还明开了两副药下去,令他喝完险些撒手人寰吧?”
余绾困得连连打哈欠,起身打算进屋小憩片刻,闻言头也不回地摆手道:“往事不必再提。”
鸳尾低头笑了笑,继续挖着菜圃中的野菜。
今日天色格外好,晴日高照,风轻云净,少了没日没夜的阴寒,隆安县内终于恢复了些许烟火气,长街上不再空空荡荡,多了几辆马车,零星几家店铺重新开张。
燕雀在飞檐下徘徊筑巢,青铜铃泠泠作响,粼粼日光穿过枝头洒落在明亮的窗前,余绾放下床幔,沉沉睡去。
再次睁眼时,已经入夜。
明月高悬,月色琼琼,鸳尾不知去向,齐旺已经候在院中,见余绾推门出来,赶紧迎上前去禀告:“女娘果然料事如神,我在刘恪言房中敲敲打打一日,终于发现了藏匿在床下的暗道。”
崔鸣捅得极深,刘恪言虽保住一条性命,但至今昏迷未醒。余绾推测窗边影子应该只是障眼法,真正的刘恪言可能从官府回去后,就顺着暗道去了旁处,所以昨夜当崔鸣杀上门时,刘恪言的反应才会如此古怪。
果不其然,齐旺将整间屋子里里外外翻找一遍,连一块砖石都未曾放过,不仅在书架上的箱盒中发现了锁起来的剪纸,白丝线,并在床榻下发现了精巧细密的机关。
齐旺说:“那条暗道挖的很长很深,沿路摆放着用于替换的火把,地面上脚印杂乱,我都一一丈量过,且记下了每个鞋印的花纹。”
余绾有些意外,挑了挑眉:“你做事倒是细致。”
齐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腼腆一笑:“我做惯了这样的差事,比别人格外留意些。”
“我在暗道中走了约莫三刻钟,仍是未能行到路终。要想挖出这条暗道绝非一日之功,更非一己之力,女娘今夜若是前去,我们恐要脚程快些,更要多加小心。”
刘恪言已在人前消失一整个日夜,谁也不知幕后之人是否起疑,齐旺和余绾骑马在山脚不远处,便弃马步行上山。
刘恪言的这处宅子处于半山腰,山脚也有几间零星门户,但雪灾后,不是被大雪压塌,便是举家搬离。
余绾问道:“他一直住在这里吗?”
齐旺迟疑片刻,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我瞧他院中并未有储存粮食的迹象。不止雪灾,凡是冬日接连大雪,山上的门户便不敢久留,唯恐大雪封路,粮食储存不够,饿死在山上。”
说话间,到了刘恪言宅院外。
齐旺做事确实周到妥帖,从外面瞧,宅院风平浪静。刘恪言被锁在偏屋,崔鸣已捆下山,附近还安排了两个人守着。
暗道机关竟然是床榻下的一枚不起眼的小石子,齐旺说:“我本以为只是床下为洒扫干净,本欲随手捡起扔出去,却发现他是嵌在地面上的,这才发现不对。”
齐旺按着那枚豆大的小石子,左扭三下,回扭一下,只听一道微不可闻的“咔嚓”声后,脚边石砖松动下来,露出一人宽的黑洞。
目睹这一切的余绾啧啧称奇。
这若是她来,还真不一定能寻到这不起眼的机关。
顺着甬道滑下去,暗道内的墙壁上燃着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