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也不怕惹人笑话?”季息懒得理他,又问道,“去时共带了三十三辆四轮车,皆装满了粮食,回来时只剩了十数辆,装了金银财宝,钗环首饰若干,这些是你把粮食喂了湖神,求来的吗?”
“季将军又是何出此言,去的时候车架多,那是小女的东西,回来时东西少了,有的是她四散送人了,有的无非是些时兴衣裳,穿过一次不再穿了,也就扔在两湖,也不知季将军从哪里给我编排来这么多事?”
“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还要抵赖”,季息一侧头,石隽便带了三四个男女入内,皆是在高家院中做洒扫、膳厨等生计的,一进门见了高扬旌就哀哀戚戚,个个言说自己是犯了难,才不得已将实情告诉官衙。
“你绑来这许多人也是无用,谁知他们不是被你屈打成招?”
“扯着高雁翎南下游玩的大旗出门,高娘子自己清楚吗,哪次高娘子出远门,不在太原大肆采买一番才走,这回走得如此匆忙,怕也是被你拐了去罢,你说这些人是被我逼的,那高大娘子是否也能逼出些什么呢?”
高扬旌恨不能立时从凳上站起,甩开膀子,左右开工,摔季息个狗啃泥,“你个小杂种,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你也配?你也敢?”
石隽听了话声就要冲上去,腿都要堪堪踢上高扬旌的面门,却被季息一把扯了回来,“高掌柜大可以试试我敢不敢!”
高扬旌腿箍在凳上,整个人如背了壳的乌龟,被季息一激,连人带凳就要横冲过来,石隽右手勒住他的脖颈,左腿在空中一柠,哐当一声,高扬旌仰面朝天摔了下去。
“高掌柜的,从太原到岚州,从河东到两湖,你所做的一切,都尽在我们手中下了,现下自己说了,还能减轻些罪责,若是你不说,隔壁的佟烨先帮你讲了,到时你身上的背着的,可就不止你一人的祸事了,好好想想清楚。”季息说罢就晾着高扬旌在这房里,抬腿去了另一间。
“袁少尹,请您明辨啊,小人能知道什么,不过就是长兄传了信来,让小人卖些粮食给高家,小人心里想啊,我们岚州缺钱久矣,今岁储粮却有余,往日是没有这个通路,今次能用富余的唤了匮乏的,这不是大好事一件嘛,再者,我同尚刺史一讲,他也欢喜得紧,当即拍板下了这个决定,这其中的许多事,哪里是小人做得了主的?”佟烨腿上拴着凳,双膝并跪在袁鸣宇面前,硌得坐也不是,立也不是。
季息一进门,就听到佟烨一声声谄媚哀求,袁鸣宇手上执着笔,也不细听,正在批阅今冬算下的新账本。
“季将军,季将军你来了”,佟烨又膝行至季息面前,“你快帮我说说,我佟烨是一时犯了糊涂才应了长兄,可罪不至此啊,被突厥掳去后,又受尽折磨”,他说着仰倒在地上嚎啕起来,“小人好苦的命啊……”
季息自找位置坐了,敲了敲桌案,“你说你是被突厥掳去的?”
“正是啊,那时岚州一片混沌,我出城去探突厥虚实,谁成想竟一去难归啊。”佟烨转过头,面对季息,伏在地上,不住地呜咽。
“看来尚刺史的戏本已在突厥流传来了,怎么,你也是出城去探虚实的?可突厥为何发信与我说,你是自去投奔的呢?”季息厌恶至极,看也不愿看他,“尚刺史要知道他的一番苦心,被你如此拿来脱罪,只怕当即便从地府来寻你。”
“冤枉啊将军,冤枉”,佟烨见跪求无门,又换了坐姿,到底是正经坐了,同季袁二人辩解道,“小人实不知突厥为何要这样诬陷小人,可通敌卖国一事,小人没有这个胆,更没有这个心啊!”
“你不知,我更不知了”,季息怒极反笑,“突厥没道理偏偏难为你,况且岚州一事中,尚刺史战死,徐匡生照拂百姓,亦敢留在原地等我们前去救援,只有你,心虚似地,早早便逃窜了去,私传线报给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