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清白的不如会哭的,这是她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第二个念头是想通了,刚刚宝珠不肯回禀舒妃,除了畏惧舒妃发怒,其实也是见傅康安情状不好,不敢单独和他待在殿中,怕一旦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决计说不清。
只有她傻,心甘情愿地触了主子的霉头。
此刻两个人各执一词,便该由主子决断,但自己和她恨之入骨的林贵人搅和在一起,在主子心中天然落了下乘,无论如何是解释不清了。
她从来没有这么无力绝望过,抬头望向舒妃,祈求她能够主持公道。
然而舒妃已经气得变了脸色,从来没有人敢在她的宫里、她的眼皮子底下忤逆她。
没了小十,康儿是她唯一的寄托,宫女竟敢怠慢至此,其中一个竟然又与那贱人牵扯勾结,真当她是泥人捏的菩萨么!
舒妃一瞬间竟然有些头晕目眩,良久才能克制住泼天的怒火,如踩死一只蝼蚁般处置了这两人。
小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带回到内务府的,直到咸腥的血蔓延出嘴角,不知是被五脏受损还是被牙齿咬破,直到视线愈发模糊,她才切实感受到这深宫的可怖。
她头脑中胡乱飘过一个接一个人影——爹娘、钱氏、舒妃、林贵人、揆常在……
恍惚间,板子落在身上似乎都不痛了。
她的身体,不知道还该不该称之为“她的”,因为她魂魄都已离体,好像被人挪动着,还伴着数道声音,有轻柔的、怜惜的、埋怨的……
————
当小九再次醒来时,四周一片漆黑,若不是桌上的蜡烛燃着微微的火光,她几乎以为自己到了阎罗地狱。
她躺在,不对,应该是趴在床上,下身传来锥心的疼痛。
二十个板子,她竟然还活着。
小九倒吸一口气,强忍着疼,扒着床沿竭力想看清自己身在何处,刚刚挪动了寸余,额上已经沁出了密密的冷汗。
正在她还想动弹时,忽然响起一个略带急切的声音——
“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