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不必担心,还有老仆在场,小姐也可将紫苏带在身边。”
吴王没有反驳,许妙愉心感绝望,看来这是吴王和许老夫人共同的意思,她只能听从。
四人走进房间中,门一关,将阳光隔绝在外,有些阴冷。
许妙愉让紫苏奉茶,吴王抬手制止,来到屋中,他脸上的严肃冷傲忽然褪去,换上了一副关心的模样,“妙愉,你千万不要误会,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许妙愉愣了一下,“殿下说得我糊涂了。”
老仆适时站了出来,低声道:“殿下,很多事情我家小姐尚不知道,还是由老仆来解释吧。”
吴王点头退开,老仆站到许妙愉面前,沉声说道:“先前大雪封了路,从维州来的消息因此断绝,近日路途恢复,消息也逐渐多了起来,关于二爷战死的真相,小姐且听老仆慢慢说来。”
在老仆的讲述中,许妙愉听到了更加完整的故事,具体的内容和阮维春所讲别无二致,只是在细节之处更加完善。
她说,许熠率兵到达维州之后,很快与维州刺史的队伍汇合,景珩当时正作为维州刺史的亲兵,与他也有接触。
叛军根本不是许熠军队的对手,节节败退,退至维州茂川,朝廷的军队则在与茂川不过百里的玉廉城休整,只待不日攻克茂川彻底消灭叛军。
然而就在此时,许熠无意间发现景珩手中有他送给自己女儿的玉佩,追问之下,景珩说他与许妙愉两情相悦,希望许熠成全。但许熠认为他一穷二白,无法让许妙愉拥有优渥的生活,拒绝了他。
景珩因此心怀不满,为了证明自己,他偷偷向叛军出卖玉廉城的情报,又故意将茂川的假情报透露给许熠,计划使许熠在作战时陷入不利境地,届时他再出面相救,以此赢得许熠的刮目相看。
但中间出了差错,许熠在粮草不足的情况下贸然攻打茂川,遭到惨败,他也没能及时出现。
许熠带来的一千人与维州刺史的军队几乎全军覆没,许熠战死,维州刺史仅以身免,而景珩却不知所踪。
最后,老仆说道:“小姐,为了您的名声,老夫人和殿下商议,将这场战役中有关景珩的消息都隐瞒了下来,如今陛下怪罪将军冒进,导致维州全面沦陷,可能会降罪于许家。”
“什么?”许妙愉只觉得不可思议,她看了看老仆,又看了看吴王宣朗,两人神情严肃,显然不是在说笑,“我父亲为大夏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他竟要让他死后也不得安生吗?”
“妙愉,冷静一些。”吴王握着她的肩膀,低声解释道,“你也知道,我父皇一直忌惮着许家,之前你们又屡次三番在你的婚事上拒绝他,他更加不满,此时不过借题发挥。可他毕竟是天子,我们这些身为臣子的,又能如何,我已向父皇请命前去平乱,不日就将启程,他已经答应我,只要我得胜归来,便不再计较此事,只是要委屈你……”
许妙愉冷眼听着,吴王所说她心知肚明,只是她没想到,许家已经退步至此,还能受人忌惮,听到后面,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动容神色,“殿下实在不值得为我付出。”
吴王苦笑道:“我不愿骗你,我这么做,其中的确有一半是为了你,但还有一半也是为了许将军,当初在宣州,许将军便待我极好,我不能看着他蒙冤。”
提到父亲,许妙愉沉默下来,他说的没错,不能让父亲蒙冤。
他们说的就是真的吗?
许妙愉不敢确定,景珩明明知道父亲对她有多重要,怎么会去故意算计呢?
其中一定有误会,她一直这么坚信着,只是不会再在旁人面前说出来。
可是她也见识过他借刀杀人的手段,他来往的人,三教九流都有,甚至他亲口说过和自己“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