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求娶一事,许妙愉不说,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景珩漠然道:“真的跟我没有关系吗?当初我帮你,不过是看在许将军的面子上,从未想过攀附,但外面的传言可不会管这么多,后来你让紫苏当街给我递上书信,又迫我前去许府,可知外面的风言风语?”
“我……”许妙愉愣住,下意识想要反驳,她想说,我做那些事情,是为了蒋熙怡,然而斯人已逝,这话她便也说不出口。
景珩说的传言,她也曾听过一些,只是那时她觉得,这传言传出来吃亏的是自己,自己并不在意,也就没放在心上。
她没有想过,传言中的另一个人也会被流言困扰,甚至招来杀身之祸。
“对不起。”思及此,许妙愉诚恳道。
景珩很久没有说话,他放开了许妙愉,在桌边坐下,外面的风似乎更大了,呼呼地吹着,直吹得窗户响个不停。
“我和卢啸云合作,不是为了谋反,也不是为了报复宣朗。”不知过了多久,景珩缓缓说道。
一切还要从他听到卢啸云等人在雪地中的对话说起,那时他就明白,这伙人就是兰若寺怪事的源头,其中还有个觊觎许妙愉美色的下流之徒,就算卢啸义名声在外,这些人又岂能合作?
然而他漏掉了弘真,没有料到弘真竟然是他们的内应,等到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许妙愉等人皆已落入弘真之手,就连前去搬救兵的小伍也被弘真派人拦下关了起来。
卢啸云等人本不打算留下许妙愉他们的性命,是他对他们说,许妙愉与他关系匪浅,若杀了她,他就算是死也要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卢啸云他们也折腾不起,再加上的确还需要人掩护,这才同意与他合作,留下其他人的性命。
一切水落石出,许妙愉的愧疚也达到了顶点,她再度开口,说的还是同样的话:“对不起。”
语罢,想到自己那把用来防身的削铁如泥的匕首,忍不住看向他的脖子,一道极细的红痕出现在他白皙的皮肤上。
虽然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许妙愉仍然十分愧疚,鬼使神差的,她伸手想去触摸。
指尖触碰到温热的皮肤的一瞬,景珩的喉结轻轻一动,他猛地后退,与此同时,许妙愉也快速收回了手,指尖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是她狂跳的心脏在作祟。
此后一段时间里,屋内的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各自看着不同的方向,又都没有聚焦在某一点上,只有稍显急促的呼吸声应和着窗外的风雪。
夜已深,困意来袭,许妙愉终于熬不住,打破了这沉默。
她走到屋内唯一一张床前,脚步匆匆,“我要休息了,你——”
“我在这里守着。”景珩走到门边,斜倚着墙站着,轻闭双目。
从他的方向看过来,正好被柜子挡住了许妙愉的身影,对于两人来说,好似在空气中弥漫的暧昧气息也减了一分。
许妙愉和衣躺下,看着头顶的蚊帐,忽然意识到,虽然是演戏,两人要在一个房间待上整整一晚却是不争的事实,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绪又波涛汹涌起来,以至于睡意渐渐消退。
兰若寺的客房比不得家中舒适,些许寒意钻进了被子里,她愈发清醒,睡不着时,便开始胡思乱想,一时想到蒋熙怡也曾经在此休养,不禁有些怀念。
既然想到蒋熙怡,她临终前的嘱托又在脑海中浮现,许妙愉拥着锦被坐起身,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一年前吴王殿下在宣州向我爹提亲,我爹没有答应。”
为什么突然说起此事,许妙愉自己也想不明白,她只是突然觉得有必要解释清楚。
屋内一片安静,没有人回应。
“景珩,你还在吗?”她轻声唤道,话音刚落又后悔不迭,这不是废话吗,他当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