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母还在世的时候,和父亲感情很好,哪怕过去这么多年,他也不曾考虑过续弦。”
“我这弹词作曲的本事,也是母亲教的。”
“令妹好词曲,也许不久之后,也能同她结为好友,共同切磋技艺。”
江洵舟第一次听墨璟提起私事,还是陈年旧事,不仅感叹墨家家事的不易,
他恍然间明白了什么,“那方才弹曲子之时,小姐是想到母亲了吗?”
“嗯,公子不必为我伤怀,只是想到,母亲若是看到我嫁与良人,也就不必再多惦念我了。”
江洵舟自知这江州达官贵族之中,想要与墨家联姻的,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他能有这样的机会,有一半都要归功于他那能言善辩的父亲。
论起资历和才能,他当真不算有多特别,能此博得她的青眼。
虽说墨家小姐识得大体,未曾提出过异议,但江洵舟也不知,她心中是否真的有他的一席之地。
“天下父母所期盼的,无非是儿女能够得偿所愿。”
“小姐心中若有苦衷,说来便是,江某绝不为难。”
可墨澋轻轻摇了摇头,岔开了话题,“如若公子愿意,不妨也和小女子说说你的家事。”
江洵舟捋着思绪,缓缓道:“母亲走的时候,我还小,印象并不深刻,只记得似乎是突发旧疾,大夫也是束手无策。父亲…在那之后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如今府内也鲜少提及此事。”
“虽说生死有命,但眼睁睁的看着至爱之人在自己面前逝去,此般彻骨之痛,亦是常人难以体会得到。”
墨澋的语气并不沉重,但在江洵舟听来,却是字字戳心,极致悲痛之后的轻描淡写,更是令人触动不已。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公子,你我也算同命相怜。”
“墨澋不求能够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求这奇门遁甲之术,能够源远流长。”
江洵舟在那一瞬觉得,他的私心在墨澋眼里,是那么微不足道。
她所念的,从来都不是儿女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