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高雅。他只想老老实实卖他的酥饼,平平淡淡的过他的日子。娶妻,生子,生活,变老,死去好像就是他人生的全部意义。什么风花雪月,你侬我侬,在他这里甚至都比不过卖出一块酥饼叫他欢喜。
所以,杜伯山根本就是和史云腴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史云腴从一开始就知晓。
将目光垂落衣袖,史云腴刚想开口说些正事,却被东边屋子拄杖走来的妇人打断,那人便是杜伯山的母亲。杜家老母半晌猫在旁边的屋子不出来,瞧着是想卖些长辈的架子。可她才装模作样跨门,打眼看了史云腴一下,就愕然扯着儿子站去门外。
真是好没礼貌。
“这就是你姨母说得那个赵氏?"杜家老母低声发问。杜伯山有些为难,他赶忙朝里面赔过笑,转头跟母亲说:“娘,您这是何故?人都在里面坐着,人家表弟也来了。您这么拉着儿子出来,也未免太失礼数。您有什么话咱进去再说。”杜伯山扶着母亲就要把人往屋里带,可杜家老母是个倔的。别瞧她拄着拐,力气却大得连杜伯山也拽不动,她只说:“我是长辈,还用顾忌着她。那我以后还怎么管教晚辈?”“哎呀,娘,你一一”
杜伯山并不认同母亲的话,却碍于孝顺,无法反驳。不成想,杜家老母高傲的声调不减反增,她似是有意说给屋内人听,“就她长得这般狐媚样子,太招摇,一看就不是正经过日子的。若不是瞧她无父无母,还有个破茶园子傍身。我和你父兄,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女子,进咱杜家的门。”当诋毁的话落进堂屋,史云腴端起谢沉书喝过的茶盏眯了眼,浅笑中带着几分轻蔑。她不在意他们,自然也不会在意他们说些什么。美丽不是她的罪过,更不是枷锁。定义她的,也不该是他们制定的规则。
所以像这样张口就来的无稽之谈,根本不足以将史云腴重伤。可坐在她身边的人却沉不住气了。
谢沉书瞠目起身。
史云腴的好坏,连他个太孙殿下都没评论,哪里轮得到这些人分说?且看谢沉书悄然靠上门框,在他们的窃窃私语中嗤然道:“老太太,说人坏话怎么不知背着人呢?”杜家老母怒然转眸,想要倚老卖老压压这个不知礼数的年轻人。
不料,却在望见谢沉书眉宇间的狠厉后,反被压了下去,“你这后生一一”
欺软怕硬,谢沉书忍不住在心底暗骂。
他随即驳斥起门外的母子来,“我这后生?我这后生怎的?老太太,人活大半辈子,若都活成你这个样。应是枉活。但凭一人的长相,就否定她的所有。你不觉得自己未免太过小人之心?”
“不过如此倒也无妨,毕竟阿姊的美,也不是你们此等凡夫俗子能够欣赏。”
一声阿姊,叫史云腴散却所有烦恼,会心笑起。她也终于起身,站在了谢沉书身边,平静地表达今天的来意,“老夫人,其实晚辈今日能来,并不是想给你们杜家做妇。晚辈是想着给宋家婶子个面子,不想叫她老人家为难。”“其次,把原先那几年伯山哥,在我家茶园做工的工钱给结清,才是我此行来的最终目的。”
“当年,我们还没来得跟伯山哥结算工钱,他便匆匆去了洛阳。事隔经年,伯山哥可能不记得了,但那时遗留下的每一笔账目晚辈都替他还记着。晚辈这人平生最讨厌欠别人的。今日机缘巧合让我二人有机会再次见面,正与伯山哥两清,往后大家各奔前程。就两不相欠。”
史云腴说得明白,廊下一片无言。亦是不动声色打了杜家老母的脸。
她淡然扫视过他们的神情,轻轻将钱袋塞进杜家老母的手中,颔首一笑,只道:“伯山哥,鲜花饼很好吃,也祝你生意兴隆。″
“我与表弟,就先告辞了。”
话落随风,史云腴拽起谢沉书的手臂,坦然离去。她把惊愕与惑然,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