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应付基础对话,Yvonne显然清楚这点,换了普通话问他:“明蔚在哪里?”
“感冒了,现在在房间里睡觉。”
桌上放着被抠开一枚的锡箔药板,烧水壶和杯子都不在常规位置,想来是被带进了卧室。
Yvonne环视一圈,坐到客厅沙发上,看了眼表,对沈遐道:“麻烦了,一个钟之后要叫醒她出发。”
她普通话不太好,沈遐揣度她话中暗示:“你是说让我去叫她?”
Yvonne说:“是啊,她白天睡觉被叫醒的话脾气好大的,只有你去才好点啦。”
沈遐唯有苦笑,明蔚受用的另有其人。
反正现阶段的他,连和明蔚和平共处都得小心翼翼。
叫醒明蔚的过程比想象中容易。
沈遐在Yvonne殷切的注视下战战兢兢地进了明蔚的房间。
大约是生病缘故,她睡得很浅,听到开门的响动就动了动,翻了个身,几乎整张脸趴在枕头上。她睡觉姿势像小孩,蜷得厉害,被子盖得严严实实,手还紧攥着被角。
接近明蔚时心里时不时传出的隐痛,沈遐这两天早已习惯。但望见她独自睡在床上的刹那,竟然又无中生有一阵难言的悲伤。
心痛和悲伤都没有源头,像在茫茫雾中行走。
沈遐握着门把缓了一会儿,走到床边,蹲低了身,轻声喊:“明蔚?明蔚?”
被喊到名字时,她睫毛颤动了一下,随后睁开了眼。
她眼睫浓密,抬起时投下两片薄薄的暗影,眼珠黑而圆,书法家起笔时凝成的墨点,泛着湿润的水光。
沈遐的手就搭在她枕边,明蔚目光还涣散着,脸忽然就靠过来,往他手指上蹭了蹭,语气因迷糊而轻飘飘的:“再睡一会会儿。”
沈遐凝滞了一瞬。
等她再度闭上眼睛时,他下意识蜷了蜷手指。
过去五分钟,沈遐待在原地没动,犹豫着怎么再去叫她一次时,明蔚神色清明地睁开了眼睛,径自坐了起来。
“你出去。”她冷淡地说,“我要换衣服。”
沈遐应了一声,很快地站起身出去,给她关上了门,向客厅里的Yvonne比了个ok的手势。
后者松了口气,而沈遐靠在门边,用力地闭了闭眼。
刚才那稍纵即逝的一点黏人情态就像是一场错觉,是对着以前的沈遐吗?
这反差……
房门咣当一声打开,把沈遐吓了一跳。
明蔚穿了宽松的T恤和工装裤,披了件卫衣外套,手里拿着墨镜,朝Yvonne问:“这个行程不公开吧?”
Yvonne点头:“非公开。”
时尚方面的行程大多不公开,严防死守直到官宣。
明蔚也点头,对沈遐道:“走吧。”
沈遐对她俩的眼神官司不解其意,伸手说:“你先走。”
明蔚莫名其妙被逗乐,笑了一声,戴上墨镜向前走去了。
她飞行全程睡了个天昏地暗。半途醒来时,杯里的水是温热的,不知换过几次。
算上转机时间,总共飞了近二十个小时,巴塞罗那阳光奇好,明蔚到了酒店后,自觉感冒好转,非要出门溜达。
拍摄安排在次日早晨,拍完就飞回香港,不留喘息的时间,她也就这半天能做观光客。Yvonne机上没睡好,坚定不移地要回房休息,陪玩的重任自然落在沈遐肩上。不过Yvonne见他神色沉重,宽慰他说,明蔚出门在外很靠谱,脑子好,非常能认路,就是走得有点快。
明蔚游览主打随心所欲,景点走马观花,也不拍照,看个囫囵很快出来逛街,路边随便一家小店就能进去转很久,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