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声回答太子:“臣确实有要事正欲向殿下禀告。”
言罢,他抬眸望向太子,使了使眼色。
楚衡与他共事多年,自然领会,抬手将周围无关之人驱散。
月光皎洁,夜风簌簌,拂过三人面颊。但他们所议之事却不似这夜景一般明朗。
“你是说,孤的妹妹竟也参与其中?”
楚衡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二人。
“这是王绍的画押,”明素簌将画押纸递给太子,“请殿下过目。”
楚衡盯着明素簌的手,犹疑片刻,还是接过纸张,扫视几眼。
他再三思索他们方才告知他之事,与手中这张烫手的纸,便知此事确凿无疑了。
楚衡迟疑许久,终是下了决断:“明日孤便带人搜查玄铁营。”
他亲自带人,或可寻机让此事与楚璇撇清关系,只要找到赃银,能向父皇交差,父皇也不会在意他动的小手脚。
而明素簌听他此言,心里却不舒服了。
太子带人搜查?她和蔺昭淮辛辛苦苦找到的真相,就这般轻而易举地被太子占为己有了?
她终于懂得,蔺昭淮明面上没有功绩,却要暗中查案的憋屈感了。
但对于储君,她还不敢如此胆大妄为地透露真实想法。
明素簌念头一转,拱手行礼道:“殿下,臣妇有一不情之请。”
楚衡听清她的自称,有些别扭:“……何事?”
“赏菊宴上,臣妇与诸家女眷闲谈,竟得知有不少官宦世家,似参与嘉淳公主之事,恐怕此事牵连甚广,若轻易掀开,会引起朝廷动荡。还请殿下三思后,再采取行动。”
太子方沉浸在寻得赃银的喜悦中,听此一言,心中倏沉。
他身为未来天子,虽不怕得罪几个大臣,但若是将整个勋贵集团的利益都动摇了,于他也是大为不利。
身为太子,他早就推测胞妹楚璇所言的“圣上密令”,应是子虚乌有。她只是想借此笼络朝臣、贵族,与她一同加入这贪污之事。
他妹妹所想倒很完备。
既然自己人已经贪污,且被陛下盯上,那干脆让更多人参与其中。这些人在朝中举足轻重,定会借权势官官相护,最后不了了之。
若是已有不少人参与,那此事就难办了。
楚衡张了张嘴,欲回答明素簌之言,可心中却无合适计策应对。
这段时间他严查工部,却毫无进展,已受父皇多次冷眼,他甚至疑心群臣也在背后议论他。未曾想,他是完全找错方向,白忙活一场。
此时,迎上明素簌似看穿他内心想法的目光,楚衡深觉,这比他自查案以来面临的任何质疑,更为窘迫。
“若殿下有任何吩咐,夫君与臣妇皆愿为殿下效劳。”
明素簌见好就收,立即给太子递台阶下。
太子闻言,如蒙大赦,旋即颔首:“那孤就将此事交由你们处理,务必安稳臣民之心,便于孤收缴赃银。”
两人行礼应承道:“谨遵殿下指示。”
明素簌俯首行礼时,都快抑制不住面上的无语。
合着让他们做坏人,太子在背后收渔利。这般处事,日后真能服众臣之心?
此时,她身旁的蔺昭淮开口,状似寻常的语气中带有一分不容置疑:“殿下,如此一来,臣便无法掩人耳目,暗中探查了。”
确实如此,毕竟他们接下来还要与官宦世家打交道,不可能一直隐瞒下去了。
“那便摆到明面上来,你本就在此案中立下大功,孤又并非小气之人。之前孤只是为便于你行事才如此命令,如今真相明了,不必继续这般了。”
楚衡有些心虚,他忘了,明素簌应当也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