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修饰脸颊的碎发,想着礼生教过他的实用内容,明昭把声口压得低低的。
“劳烦邹堂主了,"他有心整理仪容又苦于没有镜子,“明昭无事,方才可是惊着邹堂主了?”
一举一动都像是私下里演练了无数遍的流畅,夫德夫功如何暂时瞧不出来,夫言夫容倒是眼见的一骑绝尘。谁敢想象这样的美人还在半年前当着母亲和长姐的面信誓旦旦:
“大不了昭儿一辈子不嫁,贫寒人家尚且有几个志气高的断发明志,难不成奕王府的郎君反而做不到?”劝也劝了骂也骂了,最后还是世女出面转圜,这才勉强安抚下奕王怒气,让她同意明昭化了假身份来青州城跑商试试。
让他来青州城实则也经过一番考量:离京城太近恐怕被人认出再讹传说嘴,走水路去江南锦绣地,明昭偏偏上船便吐。
往东就到桓燕最重要的官盐场,驻在那里看守的大部分都是永熙帝信重的臣子,明昭常常进宫陪皇家公子们玩耍,有时碰上朝臣与皇帝议事,他那张脸便也被有心人记得七七八八一一
如此挑拣一番,合适的竟只有西边。
加之奕王早年与贺兰氏有些交情,想着万一捅出篓子也能稍稍遮掩一番,奕王便最终命人把明昭送到青州城。只是世事难料,谁成想明昭离变个娇气夫郎只差一段正缘。奕王若是亲眼看到明昭这般小意做态,只怕当场要给教他礼仪规矩的礼生义夫们散些赏钱。
但礼生怎么就没教他要怎么自然地甩开珠串!可恶,明昭一边维持脸上的表情一边小幅度地挪动头部,珍珠流苏都缠在一起了,拧成一股解也解不开,邹娘子不会觉得他难看罢?
早知就不戴这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了,全然忘了当初精挑细选时想得如何漂亮,略微低首回邹黎一个淡笑,明昭心下急得直想要一把拔掉簪子。
冷眼旁观,邹黎反而半天也没看出来,他晃来晃去到底是想做什么。
亏得明昭额头冒汗,那簪子上的机巧邹堂主却是半点未曾留心。
有猫万事足,自打哑郎回来小住,邹黎甩活甩得越发得心应手。
什么?
二楼雅间要着人时时看顾、月姥像前的香灰鼎炉也要定期清理?
邹黎霸总上身大手一挥,千雪,好好发挥你的主观能动性,领几个投诚到楠德堂的小媒人四处巡视,这片鱼塘从此都归你管了。
什么?
一层正堂人来人往,既有拘谨新客户束手束脚,又有旧客户过分悠哉、进来只当是自家随处乱碰?万柳,邹黎把这新晋香馍馍往门前一摆,看见那些姑姥姨婆没?陪她们聊聊又不妨事,况且其中热心心的大有人在。
将心比心,邹黎叭叭叭一通先把万柳忽悠瘸了,走群众路线发动群众力量。
再说一个中老年娘子身边平均就有六个待嫁郎君,邹黎眼含期待,好好干,弄不好她们将来能靠这些路子把冰人馆开遍大江南北。
“活儿都分出去了,那还要邹邹做什么呢?”这天,邹黎正在柜台后滋溜滋溜喝茶,而2023勇敢冒头,替打工娘子们整顿职场。
“成功的领导,“用小木丸捶腿,邹黎舒坦得快要起飞,“是要学会把权力下放的。”
做堂主就要事必躬亲?
邹黎摇摇头,一个小小的冰人馆尚且杂事诸多,那换成郡守、州牧,更大的官员乃至皇帝呢?
“我是在为以后的大生意做准备,"邹黎给2023洗脑,“无为而治,道法自然,懂?”
况且她也不是一个劲地歇着,邹黎摸摸鼻子,她这不是,还有打枣吃的领养回访反馈单要填写嘛。“猫猫变活泼了。"邹黎做出盘账的姿势但暗中打开系统界面:“和以前比也娇气了不少。”
以前只觉得宁归情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