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快。”
明有河狐疑地看她一瞬,途径囚禁斐禁的牢房时,脸上神情又变了一变。
那扇门,是开着的。
“斐禁不会已经死了吧?”
鼠婴拉着脸。
“没有。"从不芜察觉到明有河的目光,脚下不停,向他道,“不是我做的。”
明有河:“想也知道不是你。”
从不芜对斐禁的态度可以衬得上是落落穆穆,待理不理。他只是捉摸不透,“斐禁的来头,恐怕不小。”鼠婴隐隐觉察到一丝复杂与深奥,一个话头也不接。他为数不多的察言观色,都用在丛不芜身上了。至于那些睡得东倒西歪的弟子,他也不想费心去猜究竞是从不芜所为,还是斐禁的手笔。
从不芜走到一半,脚步变得越来越慢。
明有河谨慎地观察了下前方,旋即明了,问道:“引路符失效了?”
那只黄色的飞虫晕头转向地在半空中打着旋儿,向东转一转,又向西飘一飘,不知是要往东,还是要往西。鼠婴抽着脖子一望,立刻道:“那我唤一只黑鼠来。”明有河摸摸他的脑门儿,含笑道:“我倒忘了,这里是你的天下。”
府牢内土生土长的黑鼠早就将路记得滚瓜烂熟,救人虽是指望不上,带个路还是不成问题的。
鼠婴将嘴唇嗦成一个圆形,吸一口起,吹出一个哨音,不过半息,一只甩着长尾的黑鼠就溜了出来。它带起路来驾轻就熟,伏在鼠婴脚边动一动鼻尖,就确定了东西。
鼠婴出了如此大力,一时间有些得意忘形,骑在黑鼠身上把头一昂、胸一挺,把自己想象成凯旋而归的大将军。只是走着走着,他威风大退,感觉到了不对。他比丛不芜迟钝许多,连他都觉得脚下不似来时路,从不芜为何什么也没说?
鼠婴心里惴惴不安,不敢继续往前走,拍拍屁|股下的黑鼠,带路的黑鼠也停了下来。
鼠婴走到丛不芜身边:“仙长…”
从不芜一眼看破他所思所想:“别怕,继续走。”鼠婴又拿眼睛去瞧明有河,明有河竟然也说:“别怕,继续走。”
若不是触感真实,语气熟悉,鼠婴都要怀疑他们是幻境。他木讷道:“哦。”
纵使不解其意,但听话总是没错的。
鼠婴点点黑鼠,黑鼠继续引引路。
它的四条腿越走越快,前路却越来越狭窄,青苔湿滑,地上一个脚印也没有,显然已经久无人迹。
这下鼠婴说什么都不想走了,“仙长……”“让它回去吧。"从不芜道。
鼠婴对带路的黑鼠说了句什么,黑鼠在他脚边转了转,拱起一块石头,倏忽钻到了洞里。
窄道仅容一人通行,青苔尽头处,果然不是府牢之门,而是一面黑漆漆的石壁。
前路不通,就只剩下左拐一条路可走,鼠婴心下一横,悄悄给自己壮了胆,一鼓作气骑着黑鼠拐了个弯。眼前的景象让人大吃一惊。
禁制的绿光好似幽冥鬼火,再也不是盎然生机。白骨堆积成山,望不到峰顶,伏尸不知凡几,惨淡凄然。鼠婴瞪大眼眶:“这是……骨头?”
他吓得呆若木鸡,口齿不清,黑鼠也四爪一折,趴在了地里。
鼠婴泫然欲泣:“仙长,我害怕。”
明有河弯腰将他抱在怀里,捂住了他的眼。从不芜转着眼睛略一梭巡后,在一副头骨断裂的枯骨面前停下。
她先道声"叨扰",又道:“起。”
断裂的头骨“咔嚓”一声四分五裂,从不芜皱眉,正要作法将它复原,它的骨架竞也哗然裂开。
如此接连断裂三副,才露出枯骨下的一个洞口。鼠婴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睁开一只眼睛偷觑,惊呼出声:“好大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