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招待不周,也请您见谅。”
高雁翎瞟了石隽一眼,架腿而坐,含笑问季息:“怎得,怕我找由头欺负了赵娘子,一来就先替人请罪了?”
“这话说得就生分了不是”,石隽忙招呼人沏了新茶来,“高娘子哪是这么小气的人,这不是二位初次见面,只怕话赶话生了误会。”
“赵娘子能说会道得紧,哪里就得罪了我,倒我是个愚笨的,来坐了半晌,也不知赵娘子是何方神圣?”高雁翎哼了声,没理石隽的话头,只双目熠熠瞧着季息。
“赵娘子乃是某的学生,如今父母去了,无所依仗,才特来投奔。”说话的是季息帐下谋臣袁鸣宇,如今在太原府领少尹一职。
“袁少尹这是开的哪里的玩笑,你自小在朔州长大,后又去了益州,如何能得了个京城来的徒弟?”高雁翎换了一侧翘腿,显是不服此说。
“娘子有所不知,上益州之前,某曾在京城任过几年官,与赵娘子的父母是旧识,后辗转多年,知交零落,只是照顾故人之女罢了。”
见季息既无回应之意,又无辩解之愿,高雁翎心知今是问不到什么了,赵山月滴水不漏,袁鸣宇更是个老滑头的,自己气势汹汹地上门,戳了人家伤心事,倒显得自己没理,反白填了许多东西进去。
瞧着高雁翎面色不豫,宋照岄心下了然,这高娘子虽看着嚣张跋扈,心性却是个单纯的,倒似家里表妹姜怀音的性子,兼之直爽泼辣,不妨结交一二:“我初来河东,确尚有诸事不明,难得碰上高娘子这般的爽快人,又愿往来相交,实在欣喜,若是不弃,高娘子可愿日后一聚,我也跟着娘子观些河东风貌。”
听了宋照岄这话,高雁翎颇为意外,可台阶送到脚底,由不得自己不下,也忙称听闻有贵客前来,特带了许多好东西,一一介绍了,又邀宋照岄日后过府一叙。
季息知宋照岄身世敏感,本无意引河东世家注目,听闻高雁翎找来,急忙赶回,想着掰扯个解释,高雁翎自讨没趣,如此为她挡了便是。不想三言两语,二人竟约了以后,他不由多看了宋照岄两眼,见她乐在其中,便也顺水推舟。
待高雁翎带人去了,几人方重又坐下,袁鸣宇忙向宋照岄作拱手礼:“一时为解围,谎称娘子为某的学生,想来娘子京中自有老师,多有得罪了。”
“先生切莫抱歉,我从小不过跟着父亲和舅父识几个字,读几本书罢了,还要谢先生出言相救,往后在此处,先生还要认我这个学生才好”,说罢,略停了停又道,“方才先生说与我父母是旧识,可是真的?”宋照岄心知对方大抵是为了圆谎随口一说,但对父母的惦念让她忍不住问出口,哪怕双亲不在,能见些他们的老友也是慰藉。
说至此处,见宋照岄言及父母泪盈于睫,不禁怜甚,心中拿捏不定,不知这段渊源是否当讲,于是看向季息,却见他眼神一错不错地望着宋照岄,恨不得上前替她拭泪,袁鸣宇对其态度已心如明镜,不由长叹。
“与袁某有渊源的并非令尊令堂,而是娘子的外祖。”
“外祖?”宋照岄惊讶出声,外祖官至尚书左仆射,朝内尊称姜相,可年轻时操劳过度,积劳成疾去得早,自己的记忆也稀薄,袁先生瞧着不过三十出头,怎与外祖有旧。
“姜相于某有再生之恩,无以为报,娘子既有此问,少不得一一道来。”
原来袁鸣宇出生时并无这个名字,而是唤袁三雷。
他出生的三天前,夏夜电闪雷鸣,在屋中只听见轰隆隆后,跟着一阵刺啦式的焦响,隔日出门领粮时才发现,隔街的老柳被劈出一道二指深的沟壑,切面处泛着蛇鳞般的光泽,因遇了这事,他又是阿娘这些一同生活的姊妹中第三个降生的孩子,便叫了袁三雷。
阿娘是契丹人强占的汉女,后来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