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摸出大概,这杨汲某有所耳闻,乃是贵妃长嫂家的表亲,初回京任官时,特拜会了贵妃长兄,后来数年也往来频繁,若是此次两湖粮食有失,他受旧部所托,填补空洞,求上贵妃也不稀奇。”宋照岄于边关之事不甚熟稔,但对京中事却是心如明镜。
“如此可理顺了,这中间怕又有贵妃搭桥,当年佟益襄因河东失守获罪,以同乡之名求到贵妃头上,此后佟益襄便唯郑贵妃马首是瞻”,季息双拳紧攥,眉目间也有不忿之色,“这一桩买粮送粮的荒唐事,约莫是杨汲求告,贵妃牵线,佟益襄指使,佟烨行事,高家与佟益襄一向交好,若要在河东找一人替他们做最后的脏活,高扬旌则是最好的人选,其间关节尚举和徐匡生知否不尽然,多半是糊里糊涂地就定了这桩买卖。”
“可河东是高家的根基,岚州覆灭,于他们又有何好处?”宋照岄不解,围城缺粮,这是生死交战,即便要布了局发国难财,也不应如此。
“等到时高家与佟烨对质,便可尽知了,某也与那高扬旌有数面之缘,确实不像能干出这等蠢事,只怕他也被佟烨蒙在鼓里,这一连串的人中,各有各的小心思。”袁鸣宇理了此案中的疑点,作来日参考。
“尚举的脾气我知道,他多半是着急加固岚州防御,这几年河东诸地,城墙破损严重,朝廷又迟迟不肯拨款,这突如其来的机会,让他心喜得顾前不顾后了。”季息不由一声长叹,尚举这人,爱民如子,急公好义,可他成也如此,败也如此。
“那徐匡生呢?”,张扬从岚州报来的消息,石隽一条都不敢错漏,“他每日的动向某都仔细看了,这徐匡生真如个含辛茹苦的忠臣一般,每日起早贪黑,只为岚州恢复民生。”
季息命石隽取了张扬送来的文书,今日晚些他再仔细翻看,现下只淡淡道,“他若能一直如此,倒也算洗清了卖粮一事的嫌疑。”
石隽接了令,却未即刻动身,他抖开第二张纸,赶忙执着信走至季息身前。
“将军!严相这里另有数言!”他将其铺平展露给三人,“年后朝廷欲派监军来河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