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酒。
此刻面若皎月的明珠侧过头去问身侧的何富贵。
何富贵神色凝重了刹那,扫视一周,没在宴席上看见邹娥皇与何九州后,他喉咙一动。
作为这场婚宴的主人公,他事先是知道内幕的,何家为了拿到那至关重要的星盘,除了老祖亲自出马外,方圆百里内,有元婴三十七名,化神四名,几乎是把何家所有没闭关的长老都请出来了。
除此之外,还设了几道连锁的阵法。
锁仙阵就是其中一环。
也是压箱底的一环,是老祖年轻时机缘所得,此阵珍贵异常,也异常凶险。
一开始何家有个性子急的长老还说,邹娥皇不过只是一个废人,这些个阵法摆了也是看样子,不如收起来还能省些灵石钱。
如今看来,倒是还真不如收起来了。
若连这个都破了...其他的,也未必在其话下。
老祖呢?
这种时候,老祖在哪里?
何富贵下意识地望向舅舅,却只见何渡轻轻地摇了摇头,意思是稍安勿躁。
…
散开的云堆,不知何时又聚起来了。
天边的云越聚越高,方才消失的异象隐隐又有了浮现的迹象。
榕树下,两人若有所感地抬头望天。
雨滴,缓缓地滑下,流入被劈入地上的暗河。
雷声,轰轰地响彻,昼白一瞬间,何九州看见了邹娥皇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
“快走,何春生要来了。”她说。
何春生?哪个?
何家那个合道老祖么?
何九州不是傻子,结合刚刚他很容易就明白了邹娥皇破开的那个阵有问题,但他不明白的是...
“前辈,你难道打不过他么?你分明...也是个合道不是么?还有刚刚,为什么要借我一臂,”何九州不解道:“你若有需要,我把剑借你就是了...”
他话还没说完,却只听到了对方干脆利索的否认。
邹娥皇:“我打不过他。”
“而且我没有剑意,你把西吹雪送到我手上,我也驱使不动它,我只能向借你一臂之力,而我有且仅有,也只剩下了方才的那两指。”
没有剑意!?
何九州心头直跳,他师父曾跟他说过,这世上很多人都有可能没有灵根,但每个人都会有剑意,有心就会有意——
怎么会有活人没有剑意!
骗人的吧?神吹鬼差的,何九州想到了刚刚他的揣测...如果没有剑意,那只是纯粹的力量,就很好可以解释了刚刚的一剑。
可是...一定是骗人的吧!
“还有,”邹娥皇吐字清晰:“谁告诉你我是合道的?”
她说罢直接捏住何九州的袖口,起符。
“走——”
无风自起浪,电闪雷鸣间,被她捏住袖子的青年浑身一僵,传送符已起,可要带他跑路的人却被拦下了。
传送符的模样,他看的很清楚。
青龙,朱凤,白虎,玄武。
是传至昆仑的传送符。
他看得很清楚——
和他说走的邹娥皇,被何春生从天而降的一鞭子甩飞了在地上,还没来得及掏出的传送符也被这一鞭子抽的粉碎,在空中烧出透明的火光。
而那来势汹汹的鞭子,本来要落到他身上的。
是邹娥皇推开了他。
哪怕她单薄的身躯被卷到地上,光洁的袍子上全是土石留下的划痕。
也决然地推开了他。
羸弱、废物,正如众人对她的评价。
原来邹娥皇刚刚的那几句话,并不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