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没慌,腰身一拧,就要回枪再刺。
“晚了。”长孙仪眉目低垂,安静专注的模样,不看场地,还以为他在执笔写字,可等他抬起眼,那双墨韵的眸子里却尽是狂热。
他一手探出阵法,徒手抓住那杆长枪。
金逸泓竟然没能挣脱,心神巨震,“怎么可能?!”
“你们这些人怎么会明白呢?你们修炼,就像小羊咩咩叫,还是躺在摇篮里被呵护着长大的小羊,就算修不成也没什么。”长孙仪轻声说,“可我们修不成,是会死的啊。”
“主人?”系统越看越不安,“他身上那不会是魔气吧?”
“是啊。”
系统颤抖:“那是你的人?你让人混进去了?”
“嗯呐,”翎卿给它顺着毛,难得好脾气地回答它的问题,虽然他的回答对系统而言等同于凌迟,“我只有一个人,对面却有三个。”
百里璟,还有那对师兄弟。
他也是昨晚才收到消息,密宗圣女的母亲三天前去世,她决心放弃自己最后一次参加大比的机会,在家为母亲披麻戴孝。
一片孝心赤忱,让闻者大为感动。
而谢斯南……他没忍住,也没有忍的必要,索性提前送下去了。
就留了这三个。
抽签是有变数的,方博轩和金逸泓实力算不错,但在所有人中,这两人的实力远不是最拔尖的。
他做的贡献微乎其微,只是随口劝了百里璟两句,想也知道积分有限,能更改场次都不错了,顶天也只有一场,自然是要留给百里璟。
至于其他两人,要是让他们第一轮让别人抽走还淘汰了,可就难办了。
“可是这也太、太冒险了!”系统语无伦次,试图打消他的念头,“你让这么多人混进来,他们都知道你的身份了,你就不怕他们背叛你吗?”
“那我得多无能。”翎卿捏捏它耳朵,别有深意地看着它,“有了一个温孤宴舟,我还会让他出第二个吗?”
系统没注意,被拎着耳朵,含糊不清地说:“你不是才上位吗?你哪来的时间培养人?”
翎卿的势力不是早就该在夺位中被毁的差不多了吗?
这才多少年啊?
十五年,在修仙界十五年能做什么?普通人筑基都不够吧。
“从上一任魔尊那里继承啊。”翎卿答的轻松,“你不会以为他就养了我一个孤儿吧?那你太小看他了。”
魔尊专门在魔宫中开辟了一座宫殿,用来养他从四处捡回来的孤儿。能修炼的就修炼,不能修炼的就端茶倒水地伺候。每隔一段时间考核一次,考核过关,就继续修炼,不过关就进魔尊的药炉,“全身心”地报答他的养育之恩。
只不过,只有翎卿头上有个徒弟的头衔。
因为他是其中最有价值的。
翎卿推翻老魔尊,最开心的,莫过于这些孤儿了。
在老魔尊死之前,他们的生命只有绝望,死亡总会到来,或早或晚,谁都逃脱不掉。
没有睡眠,没有休息,没有食物,接连不断的残酷的训练,不能受伤,不能落后,不能被抛弃,不能失去价值,要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要活的更久,食腐饮血也无所谓,不断死去的同伴,疯狂又麻木,如同行尸走肉,提线木偶,只知道茫然地往前走。
然后被蜘蛛网中心的顶尖猎食者吃掉。
这样悲惨而无望的命运下,他们早就成了一群有今天没明天的疯子。
尽情狂欢,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直到翎卿找到他们。
“我会杀掉他。”
他们不信,觉得翎卿异想天开。
长孙仪问他:“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