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她一下子矮了半截,水直接淹过了她的唇边,盖到了荣安的鼻子处。
荣安也是个没下过水的旱鸭子,当即骇得扑腾起来,扑腾着扑腾着,反倒水越淹越深,她差点栽倒在汤池里。
最后还是纪明意将她给捞起来,太平在旁边哈哈大笑道:“荣安啊,你咋这么怕水。”
荣安惊魂未定,边小心翼翼地拍着胸脯边横了太平眼。
女眷这边的欢声笑语时不时传一些到陆纨父子泡汤的内室里。
这汤泉宫有一个大的汤池,并五个副池,六个池子连在一处,因为是借地势的水,汤池不好分割,所以中间只拿小门掩着。为了怕纪明意不自在,陆纨特地带着陆承选了离她的主池最远的一口副池。
然而,毕竟隔得近,女孩儿们的话语还是时不时能钻进他们耳朵中。
尤其陆承,他是习武之人,耳清目明,纪明意说的每一句话他几乎都能清晰地听到。
在听见那句“温泉水滑洗凝脂”时,陆承的喉结便难以自抑地动了动。
他想起她的皓腕,想起他每每碰到她的手腕时,她的肌肤都如雪如缎般白玉丝滑,陆承只觉在这热水中,越泡越口干舌燥。
他耳尖略红,此时此刻,少年一片春心萌动,某处更是无法抑制般地竖了起来。
陆纨即在儿子正对面,这口副池远不及纪明意三人泡的汤池大,不过几十平打小,他正在闭目养神,一方白色锦帕盖在他的脸上,他另外露了半截身子在水面。
陆承悄悄觑眼父亲的反应,正欲旋身背对他,却听到陆纨突然开口道:“九郎。”
陆承全身僵硬了下,他沙哑着嗓子回了句:“爹?”
陆纨拿下锦帕,他第一眼看到的即是儿子笔直坚毅的背影。
因为常常习武,陆承的身姿很好,手臂上的肌肉块蓬勃均匀,后背和腰腹处更是没有一丝赘肉,他全身的线条都紧致且流畅。
九郎而今不过十四,全身都洋溢着青春而健硕的少年力量。
陆纨不知怎么,看到儿子赤|裸遒劲的上半身后,不由迟疑了下。
他的话在喉咙中梗了梗,陆纨低首,看向自己身上虽然白皙但是无一块肌肉的胸膛。
这一瞬间,陆纨脑海中兴起了一个十分荒诞的念头——或许,他也该练练五禽戏?
见爹迟迟不开口,陆承不由又唤了他一声。
被这样一唤,陆纨的理智方渐渐回笼。他移开目光,不再看儿子那极容易给人造成压力的赤|裸上身。
他手中捏着一张锦帕,淡淡道:“骊山,汤泉宫,这里有一段著名的故事。九郎应当知道是谁。”
陆承自然知道,他身上的肌肉登时紧绷,声腔冷硬地说:“爹是指唐玄宗和杨贵妃?”
“不错。”陆纨的目光浅淡又清凉,他静静看着自己儿子,波澜不惊地说,“马嵬坡上,六军哗变,人人直指杨贵妃祸国殃民,为祸国乱朝之本,玄宗因而痛斩贵妃。几百年过去,杨贵妃仍然被世人斥为造成安史之乱的‘红颜祸水’。”
“九郎,你知道为什么吗?”陆纨平淡地问。
陆承敛了笑意,他转头过去,认真地与父亲对视。
少年的嗓音低醇:“世间男子做错事情,总喜欢把过错归咎于无辜的女人身上。”
“玄宗自己忍不住觊觎儿媳,关贵妃什么事情?玄宗皇帝执政后期,自己荒废政事,这才导致外戚专权,大唐从此由盛转衰。”
陆承谈起经史来也头头是道,他冷哼道:“后来是玄宗皇帝没用,保不住心爱之人。我不认可爹说‘杨贵妃是红颜祸水’的理论。”
“你认不认可不重要。”陆纨的嗓音清淡,他说,“杨贵妃引得玄宗不顾礼法道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