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他上陕西查处庆王呢。”
老夫人闻言,脸上果然浮起几分惆怅,“才回来又要走?这一路又是两千里,连个歇息的时候都没有。”
如约见她失望,挪了凳子靠过去些,乖顺地说:“婆母别担心,他向来承办惯了差事,手底下还带着人,路上自会有照应的。您也别怕寂寞,儿媳在家侍奉您呢,我虽憨蠢,但可以和您作伴,给您解闷儿。日子过起来快得很,他说年前能回来,和咱们一块儿过年。”
余老夫人听她这么宽解,才重又露出笑模样,“也是,家里如今不止我一个人了,两个人说说笑笑,转眼他就回来了。”一面催促,“别光顾着说话,快吃,多吃些。”
如约把整盏粥都喝了,又和她闲聊了些路上的见闻,这才回到卧房梳洗,换上了柔软的衣裳。
不知道余崖岸什么时候回来,她也实在乏累,累得睁不开眼睛了,只管趴在引枕上打盹儿。
将要亥正前后,听见门上传来响动,忙睁开眼看,他已经换了寝衣进来,照旧站在脚踏前问:“我能上床睡吗?”
如约撑着身子瞧他,“大人又在打主意了?”
余崖岸说是,“我明儿下半晌要走,就剩这一晚上能行事。你嫁了我二十来天,碰都不让我碰一下,你觉得这样说得过去吗?”
如约盘腿坐着反驳,“可你说过不逼我,真心对我好的。”
他也没狡赖,但他另有说头儿,“圆了房,也不妨碍我对你好,且能好得更加师出有名,这样不成吗?”
如约说不成,“我还没想好,你得让我心甘情愿。我不答应,你要是敢强迫我,我保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你可得想明白。”
然后他的脸就阴沉了,上头罩着一层千年化不开的寒冰,撑着腰问:“你打算把我晾到什么时候?我母亲还等着抱孙子呢,你这样,别叫老太太误会我不能人道,回头又张罗着给我找大夫吃药。”
如约噎住了,心想着这事儿还真有可能发生。不过这已经不是她该操心的了,便漠然道:“那种药不伤身的,你喝上几碗也不要紧。”
余崖岸由衷地感慨:“你这人,心是真狠啊,好端端地让我吃药?我如今是看在你和我拜了天地的份上,要不然留你何用,干脆杀了算了。”
色厉内荏的狠话放了一通,结果她岿然不动,最后不得不给自己找台阶下,狠狠指了指她道:“魏如约,我再给你两个月时间。两个月后等我回来,我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如约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要脸的狗男人,满脑子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他自己却感觉良好,得意地转过身,得意地在美人榻上躺下了。
但他明天就要离京,先前答应好的事,还算数吗?
她趿了鞋,走到他榻前,小心翼翼唤了他一声。
他真开眼,不屑地问:“干什么,改主意了?”
如约慢吞吞地提起:“你说过,我送殡的路上要是老实,就放闻嬷嬷和我团聚的。现在殡送完了,能让我见闻嬷嬷了吗?”
仿佛听了个有意思的笑话,他咧嘴朝她笑起来,“你可真是严人宽己啊,不让我上床,自己却惦记着我答应过的话,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鸡贼的女人?”
她支吾起来,“我哪儿鸡贼了?一码归一码,你让我不能轻举妄动,我做到了,你该兑现承诺放了闻嬷嬷,这有什么错?”
他不说话了,半阖着眼,从那一线中不咸不淡地瞥着她。半晌才问:“你真想见她?”
如约使劲点了点头。
“你能保证管得住她,不让她对外乱说话吗?”
她说能,“闻嬷嬷无儿无女,丈夫也早死了。况且从小带大我,最是心疼我,为了保我万全,她一定不会乱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