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回来之前都叫人来装好了。
何其跟何乐知视频的时候说:“方驰把你房子整得可好了,我看指纹锁都换完了,还间隔着去通风晾味儿。”
何乐知笑笑。
“朋友还是得从小处,方驰真好啊。”何其称赞道。
“那当然了,”何乐知此时正穿着防风衣坐在住处旁边的小山坡上,一只手拿着手机,另外一只手拄着下巴,“他最最好。”
“哈哈哈,还显摆起来了。”何其问他,“哪天回来?”
“还没订票呢,下周我看看进度再说。”何乐知说。
“想我儿子了。”何其看着屏幕里的他说。
“想妈。”这个三十岁的儿子毫不犹豫地接道,“世界上不能没有妈妈。”
“当初我就说让你学艺术,再不然学文科,你非学工科。”何其心有不甘地说,“这又加班又出差的,都不如当个体育生。”
何乐知大笑起来,其实并不讨厌他的工作,算是干一行爱一行吧。
除了需要经常出差的时候确实有点苦恼。
出差时间久了会想家,想何其。
何乐知蜷着坐在山坡上,风把他的防风衣吹得猎猎作响。一眼望不到头的绵延山脉,眼前是他们的施工现场,收了工都各自回去休息了。环顾四周,只有他一个人,从远处看就像山上一颗凸起的石头,也像一只在低头吃草的羊。何乐知低头看着身旁并不茂盛的草皮,伸手拨了拨。
还有点想他的朋友。
想方驰了。
韩方驰下班了没走,衣服也没换,眼前是几个苦大仇深的规培生,全是他老师的学生。
今天老头儿发了好一通火,怒火还牵连到了韩大夫身上,韩大夫好好上着班,有人说副院长找,过去了让这几个小师弟坑得跟着接了顿教育。
此刻韩方驰抱着胳膊往椅子上一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几个搅藻酸盐。
“师兄,我不理解。”有一个平时就话多的,相对敢说话,苦着脸说,“什么年代了,这难道还是什么必要技能吗?机器难道不是用来代替人工的吗?”
“我也不理解。”韩方驰冷静地回道,“你规培大半年了这还没练出来。”
另外几个同情地看着刚才的男生,不敢出声。
下午两个规培生跟着老师在手术室,取模的时候老头儿说要稠一点儿的,规培生去重新配比,老头儿没耐心等,说:“快点,手调。”
俩规培生都不会,要去叫别人来调,后来老头儿自己站起来过去调的,脸黑得没人敢说话了。
这俩都不是韩方驰科的,平时也不是他带,但是挨骂的时候韩方驰跟着一起挨,说他没带好,没担起责任。
他当时是老师亲自带的,那会儿老头儿还不是副院长,手把手带出来个亲学生韩方驰,规培的时候颌面手术都做了几台了,拔牙种牙这些全都上手了。现在老头儿没精力再亲自带学生,规培的过来分散在各科室,待段时间再轮转。在韩方驰这儿轮过的都规规矩矩了,今天这俩恰好都没轮过。规培半年多了,说不会调藻酸盐,没把老头儿气死。
因为下午的事,几个还没在韩方驰这儿轮转过的,下了班被留下来盯着搅粉。
“它的意义在哪里?”刚才的男生说。
“意义在于你必须会,没有理由。”韩方驰说,“患者来了,机器坏了你就不取模了?”
“不至于……”男生弱弱地说,“一个医院还能就一台机器吗?”
“首先,”韩方驰冷漠地说,“你得能留在医院。”
也是他们几个赶得寸,今天韩方驰和他老师本来就低气压,被他们撞上了。
上午诊断了一个二十六岁的年轻女孩儿,前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