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看穿了,也好。
至少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他们走近一些,不用再去品尝他们像对待陌生人般的冷漠。
想到此,徐意甚至淡淡笑了下。
陆承一瞬不瞬地望着眼前的阿意,他说:“我去了趟天福寺。”
徐意于是明白了,她道:“是慧真方丈告诉你的么?”
“不是,”陆承从怀中掏出她的那份家书,他缓缓道,“我看到了你抄写的那份《地藏本愿经》。”
原是在字迹上落了破绽。
只他怎么会知道我在天福寺抄过经?对了,肯定是因为阿寿。
联想到徐元寿方才的样子,徐意猜测这事儿多半还是坏在小弟身上。
念及徐元寿对他的满满崇敬,徐意笑着摇了摇头。须臾,徐意脸上的笑意渐渐停下来。
她仰着脸,突然双目晶晶地望着面前长高了很多的陆承。
“九郎。”徐意说。
陆承认真地抬起眼。
徐意的眼珠子清澈透亮,她的神情柔和,她换了个称呼道:“武陵侯,你真厉害。”
“十六岁就一战成名,以此封侯,”徐意弯起唇角,她真诚地道,“我为你感到骄傲,九郎。”
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想跟你说这样的话了,只是那个时候,我的立场地位皆不合适。如今既然相认,自也无需再藏着掖着。
徐意毫不掩饰地诉说了自己对他的赞赏和崇拜。
这是来自阿意的夸赞。
陆承心中如万流涌动,他舔了舔干涩的唇,修长的手指微微颤了颤。
他说:“阿意。”
徐意:“嗯?”
只见陆承站起了身,在徐意还未反应过来时,他突然上前一步,把她紧紧抱在了怀里。
这个怀抱陌生又熟悉,熟悉的是少年身上那始终好闻的清新味道,陌生的是他长大后强壮健硕的身躯。
陆承将脑袋放在了她的肩头,他闭紧眼睛,一双肌肉蓬勃的胳膊牢牢地锁在了女孩儿的腰肢上。他的手掌有力,他用劲地抓着她,像是怕她再次不翼而飞般。
陆承喘着气,他难以自抑般地接连唤道:“阿意——阿意——”
听出了他话语里浓浓的眷恋和重视,徐意没有挣开他,犹豫了几下,她伸出手去,轻轻地摸了摸他玉冠下的头发,像是安抚,又像是回应。
“九郎,”徐意说,“我在呢。”
极简短的三个字,却让所向披靡的武陵侯险些像个孩子似的哭了出来。他只能紧抿住唇,不让自己在心爱的女孩儿面前太过失态。
陆承揉着泛红的眼眶,更紧地拥住了她。他今日明明没有喝酒,可他却觉得自己已然醉了。
他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闻着她身上的馨香,他沉醉般地吸了口气。
“阿意,”陆承的眼波里盛着别样的温柔,他说,“我好想你。”
徐意听他说这话,心中有些酸涩,更多的是感动,她闭上眼,终于缓缓地回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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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东面,陆府。
陆纨今日一整天都心神不宁。下朝后,他婉拒了内阁里同僚们的邀约,直接回了府邸,以为能够见到凌远,却被下人告知仍然没有凌远的消息。
将近一天,凌远还未回来。
陆纨脑中的思绪不由更乱——九郎到底为何会突然来找他讨要阿意的书信,他是要拿去做什么?
陆纨心里沉甸甸的,一时装满了冗杂的心事。
他铺开张宣纸,决定画画以静心。
陆纨执起笔杆,用笔尖蘸墨,他以庭院中的枇杷与桂花为题,画了副亭亭玉立的两树交织的树景图。
因为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