凳上烤着脚,盖着毯子喝着梨汤,回过味来,忍不住笑着摇摇头。忽然,说话声从帐内传来,似近似远,听不真切:“......你笑什么?
羡泽看着帷幔,她依稀能瞧见一点人影轮廓,她笑道:“垂云君东西准备得都齐全,就是没打算请我进去坐坐。屋内的人似乎完全没想到这一点,结舌凝噎,半晌才道:“我、我屋内有病气。
羡泽笑了笑并没说什么
他又道:“我跟你一起下山就是,不劳烦你再跑腿了。而且要取的东西,我需要亲自看过。
羡泽:“那就听师尊的,到时候咱们在山门会合。别怕,我有一招,真不行就装聋作哑,倒也免去说好多话。她跟一个天下难有敌手的化神境仙人说“别怕”,乍听起来很荒唐,但钟以岫真的是在听说要与其他人一同下山时就有些害怕了....而且装聋作哑这种事,他也是真的干过钟以岫觉得很奇妙,一方面羡泽态度仍然是亲近的,她跟他不是一类人,却很懂得他的心理;但另一方面,她嘴上说的都是“您”“师尊”“垂云君”这样的称呼....到底算是熟悉了吗?算作是“友人”吗?钟以岫单薄的人生里实在太缺少与人来往的经验,他把握不准,感觉有种手触碰狐狸时,只拂过锋毛细绒的发痒感觉羡泽自顾自道:“主要还是来给师尊送鞋子。上次把鞋子落在我那里了。
她从芥子中拿出粗布包袱,并没有打开,放在火盆旁边。
钟以岫又没了声音,半晌才道:“羡泽姑娘,对不住,那日我可能是昏倒了,或者是失了魂,才会、才会.....我不是故意轻薄你,若是有什么事需要我为你一一羡泽却道:“没有,您只是忽然昏倒,吓了我一跳,我赶紧抓着,才没有磕到脑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您又一直在说胡话,总不能销在地上,就把您拽到床上准备请医修来。‘钟以岫在帷幔里头被她的话吓得神游四海,半晌才惊道:“我说了胡话?说了什么?‘
羡泽正气凛然道:“在梦里,您还在痛斥妖邪,说什么.....我虽然杀了你,但你不能这样对我......
恰有一阵微风拂过帷幔,稍微掀开巴掌大的缝隙,羡泽看过去。钟以岫站在几层帷幔间的空隙里,面容被透过布料的光笼置着,像是袖中宝玉,帐下瓷瓶。但钟以岫的表情不是尴尬或羞耻,而是微微蹙着眉头,回忆中展露出踌躇、缱绻与一丝后悔来。羡泽愣住了,她第一次在他疏朗纯真的脸上,看到往事的痕迹。他明明是在骂对方妖邪,为何又会后悔呢?明明那时候他紧闭着眼睛满是恼怒与屈辱,此刻为何会隐隐有些.....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