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乔时为都叫不上名。
林方旬好似受不得点心带的那股荤油味,所以方桌离他略远。
“我有个小丫头,但不常养在身边,我只晓得回回见她,她都吵着要吃点....
想来孩子无不喜欢甜食的。”林方旬含笑说道,“你比她略大一些,也还是个孩子,我叫阿达准备了一些点心你挑自个喜欢的尝尝罢。
这一回离得近,乔时为看清楚了几分。
林方旬长了一双桃花眼,一看便知年轻时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从骨架来看,他应当不是生来就这般孱弱,而像是历难之后,伤及了根本,才这般弱不经风。
林方旬特意准备了这么多的点心,乔时为岂能拒绝,他拿出在家里的那种随意感,坐在方桌前,先选了一块栗子糕,咬了一口,脸上心满意足一一是真的好吃。乔时为道:“林叔真是料事如神,打一开始就聊到了事情的走向,早早替我打算,帮我避开了风险。”林方旬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乔时为的小手,看他会选哪一种点心。
林方旬乐呵呵应道:“不过是夜路走得多了,晓得道上哪里有坑罢了,哪里算得上是料事如神呢?”他问乔时为:“倘若我说,帮你避开的坑,多是我年轻时踩进去过的,小友还觉得我厉害吗?”
“自然是厉害!”乔时为取了一碗小甑糕,用勺子挖着吃,言道,“多了是人回回走到坑前,回回忘了痛跳下去。”“照我说,小友才是真正厉害。”
“不敢不敢,林叔应晓得,此事起因是家兄被人抄了文章,我想帮帮他而已。”
林方旬手指轻敲案上瓷瓯,发出悦耳的脆鸣,他浅笑看着乔时为,就像是长辈看透了自家的娃娃,又带着十分的欣赏。半晌,林方旬才道:“小友这番说法,还不如假说自己拔剑试利,弯弓试.....友若是只想帮兄长脱离苦海,应当不必废磨大刀罢?去找祭酒大
环圈一环......林某若不是踩的坑足够多,怕也
会被你哄了去。"
乔时为放下小甑碗,挠头嘿嘿笑:“林叔,我真没想那么.....
“你若是觉得此事理应如此去做,不假思索,那你就更厉害了。”林方旬伴着敲打瓷瓯的节奏,说出了四个字,“纯真之心。”“林叔,你再这么夸下去,小子该不好意思吃你准备的点心了。”
林方旬再一次不自觉地笑了。
屋里头有个小娃娃陪自己,果然这寒冬没那般无趣了。
外头飘来一朵云,遮了日,屋里跟着暗淡了几分。
突如其来的光阴变换,惹得林方旬心间一怔,欣赏、喜欢,掺入了遗憾、自纠和期盼。
看到林方旬目光由方桌移到窗纸上,又垂头看着地面,乔时为关心问道:“林叔,怎么了?”
“没事,想起了些往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