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晃着脚看双手合十的他。
弓筵月不再佩戴那些如装扮游神般的首饰,他换回男子衣着,但仍有雌雄莫辩的意味,目光也愈发明亮。
羡泽道:“权力养人,你比之前更漂亮了。”
他目光楚楚,坐到祭台脚下,将脑袋靠在她膝盖处:“尊上,我想你了。”
她轻笑起来,任他将面颊压在她膝头:“想我?想我以金龙化身,再帮你叫两声?”
弓筵月说不出话来。
他打心眼里想念那几天,想她抓着他在云中飞舞时的纠缠,想遥远又挂满闪亮物件的营帐,想热气腾腾的炖肉与冰凉夜晚的缠绕。
他想赤着脚踩在草甸上,朝她奔过去;他想蜿蜒在冰凉的湖水中,趴在水边石头上仰头看她。
可随着他说出那句请求,仿佛就将那份可能性给扼杀掉了,他从她捕获的新鲜猎物,变作了臣子与奴仆。
他很后悔,自己应该多与她相处些时日,再动用许多勾引的手段。
真奇妙,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勾引并未成功,但当她目光因此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仍然有种欢愉和满足。
可当时他知道内乱争斗很快就会尘埃落定,不快点加入战局就会彻底无法立足,实在是由不得他继续为真龙编织温柔了。
此时此刻,弓筵月也只能这么靠着她,手指摸了摸她的小腿。
她觉得痒,笑着缩了一下,丝毫不知道他的心也跟着一缩。
他虽然是圣主,但仍然在这石墙的环绕之下,如何不能说,这权力依然是将他笼罩住的头纱?
“差点忘了大事。尊上,我找到了能帮您缝合伤口的办法。”
他从腰间小包中取出丝线,还有一枚精细打磨过细针,羡泽一眼便能看出透明丝线中灵力流动,与众不同:“这是……”
弓筵月弯唇一笑:“这是用蜕皮与蛇筋炼化所制的丝线。听闻蛇与蛟,是和龙有一丝亲近的血脉,筋骨皮肉皆能为龙所用,若是尊上信任我,我们便试一试?”
羡泽思索片刻,化作龙身,懒洋洋的趴在祭台上。
弓筵月之前就关注过她掌心的伤痕,此刻看来这伤痕穿透掌心,十几年来未能愈合,甚至是有些皮开肉绽的可怖。
她该多疼啊。
他针尖入体,羡泽只是轻轻抽动了一下,他额顶先冒出汗来,连呼吸都轻了:“我小时候就会给蹭破的裤腿,缝上一朵小花,不如也在尊上掌中缝朵花?”
羡泽脑袋凑过来,鬃毛拂过他鬓发,她好奇的问:“什么花?”
他抬头笑了一下:“金莲花如何?很配尊上。”
羡泽没有见过金莲花,但他散发着淡光的丝线细密的缝合伤口,一层层花瓣确实绽放在她掌心之中,而她迅速感觉到自己的灵力缓缓的修复着这处已经十几年的伤口。
他确实有些本事。
她从没见过弓筵月直接杀人或彰显修为,但单单是他为她缝合伤口这片刻,就足以窥见他灵海浩瀚,修为不低,恐怕早就有元婴上段的修为。
不显露个人的实力,恐怕也是他故意为之,既是底牌,也是他明白在斗争中,个人哪怕是化神大仙,没有权柄也不过是他人的刀。
他缝合好之后,羡泽将龙爪化作了人手,他有些缱绻的握着羡泽的手指。
羡泽却望着他如绸缎的卷发,心想:这个人不管有没有真心,或许也可以种下金核吃一吃。
弓筵月抬起头来,二人双目对视,羡泽看似薄情的金瞳却有深深的凝望,他显然误会了羡泽的目光,心中震颤。
弓筵月承认,自己有许多行为都是刻意的,她即是权力的化身之一,他想要俘获这位真龙的心,他想要用情感构成的迷宫将她困得更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