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患者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从进门就一直哇哇哭,她妈妈抱着她,爸爸也在一边陪着,两人脸上都带着紧张。“大夫,我闺女在家里玩的时候不小心跌了一跤,磕桌沿上把眼角磕破了,你看看伤的厉害吗?需要缝针吗?”女孩爸爸着急道:“妞妞别哭了,赶紧让医生给你看看!”
女孩全然不理父母的哄劝,闭着眼一个劲儿地嚎,她爸妈急得冒汗,路雪辞看了看哭的格外伤心的女孩,温声道:“一般小朋友哭起来都会变丑,怎么这个小姑娘哭起来也那么好看呀。女孩愣了一下,终于睁开泪眼朦胧的眼睛,但紧接着泪又止不住地哗哗往下流:“可是我把脸摔破了!如果留了疤,我就不好看了!”女孩父母这才反应过来,自家闺女哭得那么伤心不是因为伤口疼,而是担心留疤会变丑。
“这么一点点伤口不会留疤的。”路雪辞说,“来,我看看。”
小姑娘立刻巴巴地凑过去。
路雪辞拿干净的纸巾给她蘸干眼角的泪,仔细观察了一下伤口:“伤口不深,不用缝针。”
女孩父母齐齐松了口气,小姑娘忙问:“真的不会留疤吗?”
“不会,叔叔给你开个药膏,回去一天两次按时抹,那点小伤口很快就会长好了。能做到吗?”
小姑娘连忙点头,“能!"
路雪辞又用仪器给女孩检查了一下眼球,确定只是皮外伤没有其他问题,嘱咐女孩父母回家拿碘伏给孩子眼角伤口消消毒,又开了生长因子软膏。女孩不哭了,走的时候冲他挥手:“谢谢帅医生!”路雪辞笑了笑,也冲她挥挥手。
忙了一上午,处理完最后一个患者,路雪辞喝了口水,这才有空拿起手机。
手机显示有条未读信息,是个陌生号码。路雪辞心跳加速,点开信息。
[晚上几点下班]
路雪辞知道是谁,先把号码存进通讯录,然后回复
[不忙的话大约六点]
对方很快又发来一条。
[等我去接你。]
路雪辞抿抿唇,手指在键盘上游移片刻,最后打下一个“好”。
晚上下班走出医院,路雪辞一眼看见停在马路对面的眼熟车辆。他深吸一口气,穿过车流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门上了车。车里早已开好暖气,车载香水散发着清淡的幽骨。谢予今天没穿西装,上身穿了件深灰色大
衣,比宴会上的他多了几分优雅随和。他的脸色也不似昨日冷峻,见路雪辞上车,自然而然地靠过去替他系上安全带,询问:“吃中餐还是西餐?路雪辞有些拿摸不准他的态度,只能先回答:“中餐吧。”
谢予于是带他去了一家中式餐厅。餐厅是预约制,人不多,隐秘性很好。侍者把两人引到提前订好的包间里,端上几样精致的饭前点心,便悄悄掩门离开了。杯中热气袅袅,冒着清幽的茶香,空气很安静,一时无人说话。
想掩饰不自在似的,路雪辞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谢予的目光落在他细瘦白皙的左手上,发现无名指上的那枚价值“九千万”的戒指不见了。只是大约因为佩戴了太久,指节皮肤上残留着一圈浅浅的印痕,虽然还是有点不顺眼,但总归比原先强多了。“这家上菜稍微慢一点,”不知是不是灯光映照的缘故,谢予的脸色似乎变暖了一些,“饿的话先吃点点心。”忙了一天,路雪辞的确饿了。点心用竹盘盛着,做成梅
花瓣的模样,一半莹白一半透紫,瞧着十分精致。路雪辞捏了一块咬了一口,方嚼两下就顿住了,惊疑不定地用眼睛去瞧谢予。谢予亦看着他:“怎么?”
“这....虽然觉得不太可能,路雪辞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是你做的吗?”
那年大年三十他和路东霖吵架,带着遥遥离家出走被谢予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