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那个外乡人怎么会在这儿?”
他们齐齐看向康椒,康椒闭上嘴巴,干笑了一声,“或许是狼姨闻错了。”
“老娘才不会出错!”
还未走远的狼姨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吓得边柔几个小妖抱在一起,露出了兔耳朵、狐狸尾巴……
“我进去瞧瞧。”
康椒变成蛇形,不顾伙伴的阻拦,从墙缝中钻了进去。
院中,陈映澄睡了一整夜,快到中午的时候才醒来。
看到床边守着的人,她下意识地朝他伸手,对方也凑近,作势要将她抱起来。
那张脸贴近的时候,陈映澄猛然想起昨夜之事,缩回双臂,退到床角。
“小姐。”江随山脸上挂着无奈的苦笑,“还是怕我?”
“我……没有。”
陈映澄底气不足地说,瞄了眼他悬在半空的手,将手腕搭了上去。
江随山把她拉起来,熟练地拿起衣裳给她穿上,手指触到陈映澄脖颈处的肌肤,她忍不住缩了下脖子。
“我自己来就好。”
她推了下江随山的胳膊,想把衣服拿过来,没抢动。
“快好了。”江随山弯腰给她系上腰带,揉了把她有些乱糟糟的头发,笑道,“我来伺候小姐梳洗?还是叫芹娘梦姑她们过来?”
“叫她们来……我自己就好。”陈映澄坐在妆台前,拿起梳子,“这些我都会了。”
从前她只会挽简单的发髻,稍复杂些的都得芹娘来,后来她和小雀要成亲,这桩活便落到了他身上。
来这里后没人帮她,陈映澄也不想再叫芹娘过来,便自己研究,初时总是弄得歪歪斜斜,现在已经有了几分熟稔的样子。
陈映澄的手灵活地在发间穿梭,不多时便簪出了一个十字髻,她在鬓边留了两撮头发,缠上青色发带,挑了朵粉色的绢花戴上。
“瞧!”她转头看向江随山,“如何?”
“好看。”
他轻点头,唇角微扬,眼中却没有太多笑意。
江随山上前,在她梳妆台上挑了朵小巧的白色珠花,缀在绢花旁,“这样更清丽。”
陈映澄抿了下唇,笑容有些生硬,“嗯。好看。”
“用早膳吧,我早晨去见了岳父岳母和兄姐。”
他向后退了半步,观察着陈映澄的脸色,见她暗暗松了口气。
江随山扬起唇角,手臂微微向后,藏起了被抠出血肉的手掌。
“小姐今天起得晚了些,厨房给您留了份早膳,稍后会送过来。”
陈映澄眼神向旁处瞥了一下,“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他道。
陈映澄:“那……?”
江随山:“岳父还有事要吩咐,我不能陪小姐用膳了。”
陈映澄又松了一口气,语气明显比刚才轻快许多,“那好,你去忙吧。”
“好,小姐慢用。”
他转身退下,关上房门,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头一次这么痛恨自己对陈映澄的了解,能分辨她每一个眼神和表情,也轻易地就看出了她的拘谨和不安。
因为他的存在,她变得小心翼翼。
她还是没能把他和她噩梦里那个人区分开来。
江随山轻抚自己的脸颊:或许,该换一张脸吗?或者划出一道伤口,方便小姐区分?
可那样就不是小姐喜欢的样子了。
他轻叹一声,不知该从何下手,去消减陈映澄的心魔。
厨房的人将早膳送过来,江随山装模作样地在院子外转了一圈,便又折返回来,坐在院中的秋千上,注视着紧闭的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