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鸣岐最受不得这个,被他一晃,便软了心肠。
他谨慎思考一番后,有了答案。
“不会,我会礼敬你、招降你。若你肯投降,自然是好,如果你不肯,我便一直关着你,肯定不会短你吃喝,再想办法把你的家人接来,等你回心转意便是了乐无涯注视着他,知道这是他的真心话。
裴鸣岐心地很好。
他从来都是知道的。
“你真是个好凤凰。”乐无涯诚恳道,“我是坏乌鸦。”
裴鸣岐心里咯噔一声,以为乐无涯还是在计较他们先前的争吵,急急道:“你不坏!”
他们二人先前有吵得脸红脖子粗的时候,但吵过便过,就算翻旧账,乐无涯也从没用过这种神态与语气同他说话。他笨口拙舌道:“你只是比旁人更聪明,想得更深更远些,你.....你.....
情急之下,裴鸣岐顾不得许多了,一把将乐无涯揽入怀里,一阵野蛮的摇晃:
“快把我那些话都忘了!快点!”
乐无涯被他揉得鬓发皆乱,伏在他肩上,轻轻地笑出了声。
裴鸣岐忐忑道:“你又逗我,是不是?
乐无涯:“嗯,逗你呢。
裴鸣岐想,骗人。
裴鸣岐不懂乐无涯在想什么,只知道他这是伤心了。
“我带你去铜马吃烤羊。可贵了,我的俸禄怕是不够,我管我爹要,给你买来吃。你什么时候方便去,跟我说一声。”裴鸣岐哄他:
“嗯。
“我带你去摘花,摘一万朵。看星星,数一万颗。”
这样好听的话,像春风一样从乐无涯耳畔掠过。
就只是经过而已,没再进去。
他轻轻一点头:“嗯。
隔日,乐无涯将自己梳洗得漂漂亮亮,恭立在了乐千嶂帐外。
练兵归来的乐千嶂,和他不期然撞了个面对面。
乐千嶂先是挪开视线,呼出一口气,才坦然地与他对视了:“无涯,有事?”
这样的情态,乐无涯在先前的十七年,早看惯了。
以前,他以为爹爹是正人君子,偶尔犯错,就弄出了自己这么个大儿子,而他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态度面对自己这位不太熟悉的私生子,才总显得局促如今,他全懂得了。
乐无涯一身便服,未穿盔甲,笑眯眯地背着手:“确实是有些事想同爹爹说。
乐千嶂上下打量他一番,又拉起他的手,在掌心捏了一捏。
“近来清减了些。”他说,“军中饮食不惯同我说,我给你些钱,可以和凤游出去吃些好吃的。”
乐无涯眼睛一闪,很快又恢复了明快的样子:“谢谢爹!”
乐千嶂携着乐无涯的手,步入营帐:“何事?
乐无涯学着小时候的样子,坐在他的脚边,像一只迷路又乖巧的小狐狸:“爹,我想娘了。”
清晰地感受到乐千嶂身体的微微僵硬后,乐无涯适时地抬起头来
乐千嶂别开视线,沉吟片刻:“现如今在打仗,不可擅离军营。待战事终了,我就带你去见她。
“爹,我娘亲的坟墓在哪里?我想去见见她。
“真的么?”乐无涯用尖尖的下巴枕上了他的膝头
微微歪了头
“爹,那能和我说说我的娘亲么?”
乐千嶂知道这儿子是一时半会儿打发不走的了,伸手摸一摸他的鬓角:“你想知道什么,问吧。”可乐无涯没有给他胡编乱造的机会。
他歪着脑袋,定定看着他:“您和达樾将军,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乐千嶂:......?
“达樾将军啊。”乐无涯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