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
好在此案有了闻人约插手,把想捣乱的、想掩盖的一并扣住到案,那两个丁柘手下的人没了大闹的底气,反惹了一身腥,只得配合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最终,此案以斗殴案结案。
因着一场误会,两方持械斗殴,导致厕坑大门及一面木墙板损坏。
里长家丁不分青红皂白,持棍打人,判处监禁三日;里长管辖不严,需出钱赔偿损坏的厕坑。
里老人张继派来的两人,以及原本意图捣乱的两人,也参与斗殴,暂且监禁,叫两家里老人各自来掏钱赎人。
闻人约一个人打一群,胜之以武,判赔偿伤者医药费五百钱,并附带乐无涯“这么能打,怎么不考武状元去啊”的当堂调侃一句。
至于两名乞丐,其中一名吓得尿了裤子,乐无涯判他们留下来打扫公堂,随后可自行离去。
在场诸人松了一口气,纷纷称颂太爷秉公执法。
可私底下,几双眼睛都死死盯住了丁柘手下那两人,看得那二人如芒刺背,直到被人押下去,才松了一口气,心中甚至对乐无涯有了几分感激:
若是太爷就这么把他们放出去,而不是收押,他们怕是要一出门就被张继派人套麻袋带走了。
众人签字画押后,此案便得了终了。
很快,堂上就只剩下了乐无涯与闻人约。
乐无涯轻轻吹着墨迹未干的案卷,自上而下浏览一遍后,折叠起来,一抬头便撞上了闻人约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从堂上绕下,围着他转了一圈:“唉,想什么呢?”
“我想,你刚才讲,害人者是要出血的。”闻人约说,“可此事只能就这么算了。”
乐无涯玩笑道:“我说的话,你难道要当金科玉律听啊?”
他小声道:“这事,堂上完了,堂下可没完呢。”
闻人约自然清楚。
前来抓包的,是丁柘家仆,此事背后是谁主使,不言而喻。
律法判不得丁柘,张继也不会放过他。
他说:“若张玉书不来同我报信,真让丁柘派去的人嚷嚷出厕坑里有反诗,此事会更难处理么?”
乐无涯一耸肩,轻松道:“不会啊。”
闻人约定神一想,确实如此。
“……是了,没有实证,最多治一个里长知情不报的罪,也就罢了。”
乐无涯笑吟吟的:“还有哪里你觉得古怪的?”
闻人约细细一想,便记起了那桩事来:“那字迹被人用刻刀加深过。”
乐无涯的笑意越发灿烂。
闻人约往深里推测道:“按理说,若丁柘派来的人知道此事,便不该急于尾随他们进去……因为那痕迹被刀划深了,即使被漆刷过,字迹犹能存在。张继派来的人发现遮掩不成,必然要拆了木板,带出门来销毁。他们根本不必进去,只需要在门口把他们堵住,栽赃他们是偷窃木板的小偷,闹将起来便是,何必要跟进去。况且……”
况且那二人看见木板后,露出的诧异神情,不似作伪。
那字……可能真是旁人加深的,逼着里长、张继等人无法私下遮掩,只能大张旗鼓地抬板出来,把此事闹大。
还有那两名乞丐,明明事不关己,为何如此紧张?
仅仅是因为见官害怕,还是……
说起乞丐,前段时间,顾兄整顿流丐,颇有建树,似乎是和南亭本地的一个杆儿头有了联系。
那人叫盛……
想到此处,闻人约猛然抬头,看向乐无涯。
乐无涯略略歪头,俏皮地望着他。
在二人沉默对视之余,何青松一路跑来,大声禀报:“里老人武威,想面见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