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一时气愤,才同他们推搡拉扯起来。
而闻人约注意到了一件事:
他们二人看到那块被拆下来的隔板上面的反诗时,同时露出了诧异之色,仿佛是瞧到了什么不寻常之处。
然而那种诧异转瞬即逝。
这一通审讯下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十有八·九丁柘派人作的妖、捣的鬼。
可这事并无实证。
他们私下可以斗,公堂之上,没有真凭实据,判不出什么结果来。
乐无涯看堂下吵作一团,是公有公的委屈,婆有婆的道理,托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厕坑处若有形迹可疑之人活动,谁可作证?”
里长被问得一愣,心想,谁闲得肉疼,总盯着厕坑瞧?
但他细想一番,真教他想起了两个人来:“这些天来,倒是有两名乞丐,日日在那处盘桓,睡也睡在那附近……”
乐无涯一拍惊堂木:“传!”
一刻钟后,两名乞丐被带至堂上。
乐无涯身子前倾,趴在案桌上:“听说你们二人日日在厕坑前头,可有瞧见什么行踪鬼祟之人?比方说,在进入厕坑前,左顾右盼、里外检查、眼神飘忽,一副干恶事怕人抓包的样子。……说白了,瞧着像小偷的人。”
闻人约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
……这样问,八成也是审不出什么来的。
两名乞丐对视一眼,吞了一口口水:“这、这……厕坑里有什么可偷的啊,太爷?”
乐无涯猛地一顿惊堂木,唬得他们趴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了。
“吓到啦?”乐无涯笑道,“那还敢在这里跟我顾左右而言他?只管说,看没看见就是。”
那二人抖抖索索的:“没……没看……看见……”
闻人约眉心一动。
这二人反应,有些可疑。
他看得出,乐无涯自然也看得出。
堂上气氛一时凝滞。
“抬起头来,看着我。”乐无涯语带笑意,目色如霜,“‘看见’、‘没看见’,这两句话竟如此烫嘴么?”
两个乞丐抬起头来,和乐无涯对望片刻,便是两股战战,面露惧色,纷纷叩头如捣蒜,嚎啕道:“太爷,我们真没看见什么人!太爷饶命!饶命啊!是我们不中用!”
闻人约:……不至于吧。
难道是这二人干的?
不是他们,何必恐慌至此?
乐无涯叫人取来纸笔,叫他们分别用左右手,反复照着抄写“苍”、“黄”、“常”三字。
他们二人皆不识字,又心怀恐惧,写得抖抖索索,落笔宛如蚁爬。
可闻人约瞧了半晌,发现,这字大概真不是他们写的。
不仅字迹和笔锋完全不同,写字的习惯也不同。
闻人约知晓,顾兄是摹写字迹的高手。
据顾兄所说,每人的写字习惯都有微妙的不同,包括不识字的人,写起字来,也有各自的独到之处。
对于不识字的人,写字如画画,他们分不清笔画次序,只好按照自己的理解胡乱下笔。
顾兄择出的这三个字,都是笔画略复杂的。
譬如“苍”字,有一个乞丐喜欢从下至上写,有一个则先照着描了“人”字,再画上面的草头。
且在如此慌乱的情况下,他们反复抄写,都没有改变这种习惯,字写得虽丑,却丑得很是一致,即使换了纸张,写下的也是同款的丑字。
若是识字之人故意乱写,扭曲字迹,是很难记得自己刻意改变的笔迹习惯的。
乐无涯以这样的手法试过了涉案诸人,字迹确实无一吻合。
此案兜兜转转,终究还是审成了无头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