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建南茶,只是长公主喝习惯了,懒得改口,也没人会置喙。此前定都名为“丰都”,楚王割裂大周后,就将“丰都”改为“定都”,也有定为国都的意思,以此来彰显大周正统,定都名为“丰都”时,南丰桔也曾避讳过“丰”字,直到改为定都,才又恢复了“南丰”二字,避尊者讳自古有之。“殿下是爱茶之人,妾身不擅茶,此前褚先生还说好茶给妾身喝也是浪费了。”闻妹那日和魏皇后也是这样说,并非推脱之词,她更爱喝甜饮,茶有些苦。长公主笑了,不过笑容有些寂寥,“幼时我也不爱,觉得茶水苦涩难以下咽,后来不知怎得,就爱上了茶水中回甘的苦涩,不爱喝茶是好事。”没经过难以言说的苦,怕是品不出茶中滋味。
闻妹望着长公主的神色,猜她可能是想起了已过世的驸马,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安慰。
长公主也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放下茶盏说:“皇后言中的茶想必比我这的更苦吧?”
闻妹眉心一跳,原来长公主看似深居简出,实则对外界发生之事了如指掌,看来低估了长公主,闻妹也不敢隐瞒,说道:“殿下的茶只是略有苦涩,但皇后娘娘的茶,却是阎王茶。”“她向来如此,”长公主回头拿起钓竿,语气不似仲秋节那日和缓,带着些冷意,“魏家只手遮天,自然想做什么都可以。”闻妹看着湖中因为钓竿微动而泛起的涟漪,心中也跟着动,怪不得长公主不爱见瑞王,原来长公主对魏家也不满。是啊,这天下本该是沈家的天下,可如今魏家妄图掌控帝王,操纵大周,长公主身为皇室
人又怎么可能喜欢得起来呢?
看来闻妹倒是阴差阳错,那日的香囊不过是个对双方都好的借口。
“殿下说笑了,人哪里有这样大的手,皇上受命于天,也只有天才能遮天,”闻妹笑着说,“所谓只手遮天,不过是一叶障目罢了。”长公主听得这番话,回眸看了闻妹一眼,眼中不掩赞堂,“你这丫头,话说得倒是妙。”
“看来永平侯藏着个宝贝啊,此前竟不晓得你心思这样通透。”那日香囊之事,还能说是误打误撞,可今日这句“一叶障目”,委实让长公主喜欢,怕是整个定都都低估了这个永平侯府的小小麻女。“殿下谬赞,妾身才疏学浅,也只是有幸跟着褚先生读过几日书罢了。”好的先生才能教出好的学生,闻妹能有今日,和四哥、褚先生分不开干系。“跟着褚无续读书的人多了,也不是人人都如你和燕王。”长公主手中的钓竿一沉,她笑了,扬起钓竿,一条鱼儿上了钩,“看来燕王妃还是我的贵人,坐这一个时辰,这是今日钓上的第一条鱼。
长公主吩咐道:“白荭,把鱼拿下去,炖个鱼汤午膳招待燕王妃。”
白嬷嬷连忙指使小丫鬟取下鱼钩中的鱼,笑盈盈地问闻妹:“燕王妃可有忌口的食材?”
闻妹知道这是讨得长公主欢心了,才留她在府中用午膳,回道:“并无忌口,叨扰殿下了。”
看着丫鬟把鱼带下去,闻妹想起踏雪,微笑着说:“妾身养了一只猫,最喜欢吃鱼,王府湖中养的锦鲤都要被它吃光了。”“哦?什么样的猫儿,我先前养了一只黑白交加的狸奴,但前些年过世了,我哭了一场,便不大想养了。”养猫本是为了陪伴,结果猫走在了她前头,又叫长公主伤心了一次。闻妹还真不知道长公主养过猫,“好巧,妾身养的猫浑身乌黑,只有四只爪子雪白,所以取名踏雪。”“踏雪,这名字不错,改明你也抱来给我瞧瞧。”长公主来了兴致。
中午留了闻妹用午膳,又让闻妹下次再来,长公主这是表达亲近之意,闻妹自然不会拒绝,点头应着,“就怕踏雪来了,殿下池中的鱼儿要遭殃。”长公主笑道:“狸奴就爱吃鱼,我这池子里的鱼就是为了狸奴养的。”
谈起猫,长公主脸上的笑容多了,闻妹也没想到居然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