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命我来问问娘子可有什么苦处?”
他的语气充满暗示意味:“四皇子一向得陛下青眼和朝臣拥护,有些事不过是一句话的工夫。”
车里的青青听着,面色不由自主古怪起来。
她沉默着没有答话,小黄门大约以为是她在犹豫,又补充:“四皇子宽仁慈善,怜惜美人的性子人人皆知,娘子若有难处但讲无妨,陈世子想来也不会为了一个侍妾就同四皇子起龃龉。”
合着这四皇子还是个人人皆知的色胚?
青青只觉一阵好笑,勉强压住语气,装作为难犹豫的模样,“谢过四殿下的怜爱,只是妾......”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该找个什么理由推脱,最终只能干巴巴道:“只是世子的脾气您也知道,妾唯恐触怒了他,公公还是请回罢。”
哪想到那小黄门以为她一心惧怕陈衍,拍着胸脯又是好一通保证,直到林三重新回到车边,才不情不愿地离开。
临走前又抛下一句:“娘子还请再三思。”
眼看他走远了,林三回头看看一片安静的车厢,却什么也没有问。
*
直到未时过半,陈衍从宫里出来才听说了这事。
马车走在宽敞官道上,慢慢悠悠往长安大街中央的王府去,街道两旁尽是喧闹商贩,一派皇城根下的繁华。
“四皇子派人跟你说什么了?”
陈衍面色微红,是方才在宴上喝了酒的缘故,他斜靠在软枕上饶有兴致地问,“这人待我不大热情,倒光明正大地叫人来寻你?”
青青古怪地看他一眼,幽幽道:“四皇子劝我改嫁。”
陈衍一怔,愕然地瞧着她,忽而大笑起来。
他乐得前仰后合,半晌才平复下来,“素闻李鸿好色,我却没想到他好色到这个地步,连你的脸都没瞧见就能做到这个地步。”
青青也很是莫名,再怎么说也是有志夺嫡的皇子,想要拉拢陈衍是闭着眼睛也能瞧出来的,这四皇子竟能干出明着派人来与她暗通款曲的事来。
这人到底还想不想拉拢陈衍了?
“其实也不奇怪。”
陈衍乐够了,面上还带着残留的笑意,支着脑袋向她解释,“他爱好美色,我的名声也差不多,在他眼里或许还与我颇有些惺惺相惜呢,又以为你只是我后院一个普通侍妾,即使当面讨要也没什么。”
这话说得,仿佛妾室是什么随意赠送的物件,全没当作人一样。
见青青面色不愉,陈衍微敛了笑意,“你不必为此不快,须知在这群天潢贵胄眼中,普天下没几条人命算得上真正的人命,都是草木牲畜罢了。”
青青皱了皱眉,没有吱声。
陈衍随口开解这么一句,又琢磨起什么,沉吟一阵道:“不过这倒是个好用的由头......”
“你要做什么?”青青问他。
陈衍看她一眼,却没有答,只道:“这两日你就呆在那假王府中,不要随意外出走动,免得节外生枝。”
他瞧向外头繁华的街景,微微一笑:“我要借此事好好地做一场戏。”
青青只觉莫名其妙。
然而还不到晚间,她便被陈衍这出大戏惊了一跳——
广陵王世子面圣出宫不过两个时辰,便醉醺醺地闹到四皇子府上去,差点动起手来。
*
“四弟!”
太子闻讯匆匆赶来时,恰瞧见四皇子与陈衍在堂前对峙着,俱是怒气冲冲。
他是兄长,又是储君,先呵斥一声弟弟,又去看陈衍,“陈世子这是怎么了?”
陈衍衣襟微乱,面上布着明显的晕红,浑身酒气冲天,一瞧便知离宫后又喝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