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远。
林笑却蓦然喊道:“大哥,你要保重!要保重——
“要记得好好吃药,不要怕药苦,要好好吃饭,再忙也不能不吃,大哥,你要好好的。大哥——我,我走了,我也会好好的。”
林笑却泣不成声。
马车旁,晏巉攥住手心,他不能转身,不能回头。
他怕他看过去,就舍不得怯玉伮走了。
晏巉嘴角渐渐渗出血来,口腔里满是血腥,这冬末的大雪太辽阔,空得装不下一个人。
晏巉一步步走进了马车。
刚走进去,他就一口血吐了出来,倒了下去。
“怯玉伮……”他低声呢喃着,不敢说得太大声,怕怯玉伮听到。
“怯玉伮……”这些年的时光,一日日一幕幕,被迫入宫相依相伴,在他跌落的时候,怯玉伮拉住了他。
可他太重了,满身的罪孽,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怯玉伮拉不住他了。
他只能放手。
粉身碎骨的事,从来就与怯玉伮无关。!
林笑却不明白。
晏巉笑:“你喜欢的人来接你了。”
林笑却闻言,蓦然就要往马车里钻,晏巉抱住了他:“怯玉伮,听我说,这是最好的选择。
“大哥护不住你了。你还小,你需要人照顾。”
林笑却挣扎:“我不走。我又不是一个礼物,你想送人就送人。你把我当什么了。”
晏巉低声道:“那你留下来干什么,怯玉伮,继续当大哥的累赘吗。”
晏巉哽咽了声,缓了片刻道:“你以为朕需要你,朕是帝王,朕已经厌倦了。不想要你了。当初能把你牵走,现在也能把你送走。
“你根本就不值得我在意。”
林笑却轻声道:“你在说什么胡话,你以为这是搭台子唱戏,随便说几句我就得接着往下演。大哥,你的戏码过时了。”
晏巉抱着怯玉伮,阖上眼,抑制哽咽:“我这辈子唱的戏够多了,怯玉伮,我不需要
你了。你明不明白。”
明不明白,大哥活不了多久了,大哥没办法。
怯玉伮得活着啊,得快快乐乐地活下去,长命百岁,百岁无忧。
那样好那样长的时光,不能陪着他葬送。
他已经害死了二弟,怎么能又害死——不能。
林笑却眼眶微湿,他往上看,呼了口气,不生气不生气,大哥说胡话,大哥就是想推开他。他偏不走,偏不离开。
他是大人了,他不耍脾气:“大哥,我们快进去吧,天冷,你还没吃药。”
一转眼,大穆的军队已经到了。
魏壑和裴一鸣都来了。
晏巉低声说:“怯玉伮,大哥放你走,你怎么反而不走了。你是想大哥杀了你,你才觉得好受是吗。”
林笑却道:“你不要再说胡话了,你说那些伤人伤己有什么用。”
晏巉对身旁的士兵低喝道:“先把赵岑和晏余送过去。”
林笑却闻言道:“所以一开始,你就打算好了,把我们送走。然后呢,留你一个人在楚地自生自灭吗。”
林笑却呼了口气,不哭不哭,没什么,大哥病糊涂了。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想陪在你身边。晏巉,你有没有想过,不是每个人都贪生怕死。我过去是怕,可我长大了,我不怕了。”林笑却侧过身,牵起晏巉的手,“我不怕。我们是一家人,我不走。”
晏巉一点一点挣开他的手,冷漠道:“自始至终,你只是一个书童。怯玉伮,你姓林,我姓晏,我们从来就不是一家人。”
林笑却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他赶紧擦了擦,没事的,大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