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自己怎么会摔下来……
葛校尉派人将他绑上,大手拍着赵北川的肩膀道:“好样的,此战有你八分功劳,到了营州我定会如实禀报给将军!”
赵北川擦了把脸上血和汗僵硬的笑了笑,极度的紧张和疲惫让他失去力气,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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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川,豆子磨好没有?”
“快了,还有两瓢。”
陆遥从屋子里走出来,伸手帮他擦了擦头上的汗,“这鬼天气热的不正常,太阳还没出来身上的衣裳都湿透。”
“许是要闹天了,待会去铺子的得时候带把伞吧。”
“嗯。”
“大兄,大兄,小豆又抢我的头花。”小年噘着嘴跑来告状。
“别抢你阿姐的东西,你一个臭小子戴什么头花?”
“唔哇……哇……”赵北川被弟弟哭的头痛欲裂,耳边突然传来陌生的声音。
“他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事,应当是累的太狠了,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应当就无事了。”
赵北川脑袋里乱糟糟的,好像昨日还在家里,今天就到了个陌生的地方。
“醒了。”
缓缓睁开眼,面前是一个身穿轻甲,满脸胡须的中年男子。
“这,这是哪啊?”
“别着急起身,你身上还扎着针,这里是镇北军大营。”那人将赵北川按回榻上,旁边的郎中把他肩上的针拔下来。
郎中道:“还好年轻,身子骨也硬朗,不然伤了力恐怕以后都没办法提重物了。”
赵北川听得云里雾里,突然想起他们去营州的路上遭遇契丹骑兵,焦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后面的葛校尉连忙出声呵斥:“王爷面前不得无礼!”
赵北川吓了一跳,连忙伏在榻上,“草民不知是王爷……请您恕罪……”
杨业伸手把他扶起来,“听闻你在大通口一战将敌军将领掀下马立了头功,本王想问你愿不愿意留在军中为我效力?”
赵北川愣了一下,连忙低下头道:“草民无能,只想回家与亲人团聚。”
旁边葛校尉急的够呛,这傻小子知不知道他在拒绝谁啊!这可是镇北王,能留在他身边是多少武将求之不得的事,他竟然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镇北王也颇感意外,“你是不愿留在军中,还是舍不得妻儿?若是舍不得妻儿也可以把他们接过来。”
赵北川依旧磕头拒绝,“王爷看得起草民是草民的福份。但是小的除了比旁人力气大一点没别的本事,不会行军打仗,胆子也小的很,看见死人都能吓尿裤子,只想着跟夫郎弟妹过安定的日子。”
杨业倒也没勉强,他这个人性格豪爽不拘小节,手底下有不少厉害的武将。眼前这小子虽然力气奇大但并非是个将才。
“如此,那本王就赏你三百两银子,早日归家吧。”没有这小子,这批粮草肯定被洗劫一空,这个赏赐也是应得的。
“多谢王爷!”赵北川再次叩首,等人离开后才脱力的摔倒在床上,后背的衣裳都被汗浸透了。
葛校尉恨铁不成钢道:“你啊你啊!早知你不要这军功我便自己贪下了!”多少人想留在王爷身边都留不下,这可是跨越阶层的好机会他竟然拒绝了!
赵北川依旧伏低做小道:“多谢官爷看重,草民真的胆子小……”
“行了行了,甭说那些,待会赏赐给了你就回去吧。”葛校尉挥了挥手,一脸郁闷的走出屋子。
屋里没人了,赵北川这才松懈下来。
他躺在榻上,深深的吸了口气,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泪水汹涌而出,他能回家了,他终于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