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
里面应了,韩非才从马车上下来。
这一下来,他看向跟着的韩国将领,对方亦一脸迷茫的看他,两人就这般对视,惹的桐桐在马车上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韩非羞恼异常,大大的袖子甩在韩将的身上,这才大踏步朝前,上了他自己的马车。
甘罗睡的呼呼的,被吵醒了,睁开眼朝外看了一眼,又躺平,蜷缩着继续睡去了。
桐桐便叫夏大夫,此人乃是夏太后的亲弟弟,一喊,人家便上来了。
这夏大夫一上来便眼泪汪汪的,“太王太后……可好啊?”
“自先王病逝,祖母的身子确实不如前些年了。”桐桐就叹气,“近日总是做梦,梦回故里。实不相瞒,秦国近些年接连国丧,与你们而言,心中畅快……”
“不敢!不敢!岂敢呐?”
桐桐摆手:“……此不用言,我亦知!敌国之间门,幸灾乐祸,此非罪也!然易地而处,我与幼弟是接连丧亲。而今,与我王至亲之人,还余几人?我王也不过束发之年,又才丧母,此时,祖母梦里夜夜是家乡故土,他做何想呢?”
夏大夫叹气,是啊!人人畏秦,可秦王亦是血肉之躯,亦有人之常情。
桐桐就又道:“我与韩非乃旧识,他所虑未尝没有道理。只是,他少了人情与世故,不能体谅人伦之情罢了。鉴于旧识,我也不与之计较了。此情说予舅公听,还请舅公于韩王面前剖白一二。”
“一定!一定!”
然后桐桐又问夏家事,在得知夏家有女侍奉公子安,还一脸兴致:“竟是姻亲?”
“正是!正是!公子安淳厚,良善……外臣迎长公主一行出发前,公子安还召见叮嘱,想与长公主一见。长公主何日去夏府做客……”
“舅公情面,焉能不给?今日到,明日韩宫设宴,后日于夏家赴宴,如何?”
“诺!诺!”
桐桐将糕点递给对方,心说,韩太子在秦为质,这位公子安此时见自己能为何呢?不外乎请秦国一定不放韩太子归国。只要韩太子不归国,公子安将来继承韩王之位的可能性便极大。
这就如同赵偃的王位一般,正是秦国要走了太子为质,老赵王病重后,赵国不能迎太子归国,只能另立太子,赵偃这才登上王位。
这王位是赵偃联合毛遂算计来的,韩公子安想效仿赵偃而已。
事实上,这位韩公子安,在继位的第一年便跟秦称臣,做了两年韩王最后被灭。此等无能之人,始皇并未杀他,一直圈禁着。只是后来原韩地想复国,其中就有张良,秦镇压了反叛,为了斩草除根,这才杀了韩安。
知其人,品其性,便知此人可用不可用,当怎生去用!若自己不来韩这一趟,韩安便不会起此等心思。可见,蝴蝶翅膀一扇动,许多事情都会改变。
一路上,跟夏大夫说的挺好的,一声声舅公喊的,夏大夫下车的时候腰板都直了。
在秦使馆下榻,天已晚。
韩非临走交代驻守之人:“秦使见何人,需得一一记下,而后详查。”
驻守之将:“……臣需得从君王之令。”
韩非:“……”
他转身便走,进宫去见韩王:“大王,便是故交,臣亦未能从秦长公主口中得一句真话。韩遣郑国以疲秦弱秦,此计策,天下尽知。秦国被算计,若不讨回来,岂是秦之做派?因此,臣笃定,长公主必怀坏韩之策。便是不用兵,亦有险恶之谋……当谨慎以待!因而,臣建议,秦使在韩需受限制。臣请命,全程陪同长公主……”
话未落下,夏大夫便轻咳一声。
韩王看向夏大夫,夏大夫以目示意:臣有下情禀报。
于是韩王便说韩非:“尔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