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主任满脸的失望,这话当然是敷衍自己的。人家随时能去见省里的领导,咋能说没有这个面子呢?
她沉默了一下就问田易阳:“我其实是想跟桐桐打听一下,这要是不补齐这个钱……得进去多少年?”
“那得看多少钱吧!”田易阳就说,“家里人都想想办法,房子做抵押也行。钱吐出来,事就好说了。”
老主任再没言语,起身告辞了。
结果隔了有个五天吧,听说老主任的闺女出国了,没带孩子,孩子给她妈妈扔下了。孩子太小,走的太匆忙,带孩子不方便。
不用说也知道,这是连钱也带走了。该坐牢的还在坐牢呢,该享受的还在享受。
田易阳气坏了,跟桐桐说:“我还想着,是不是抵押房产的时候得找你来帮忙,看看银行里有没有关系,抵押程序走的快些,赶紧把人弄出来。结果人家没打算把钱吐出来,直接叫闺女带着钱走了。”
桐桐就笑:“你当时要是告诉我她找你的事,她姑娘想带着钱走,也是走不了的。”但这事得提醒,小心财产转移。
她给四爷发消息,四爷顺势就汇报了上去。
资产这个东西想卷走了事,那不成!
这件事已经很刺激田易阳了,结果过了一个月吧,田易阳就后怕:之前追过燕燕的那个吴家的小伙子,那一家子进去了个。
当年给吴放带国外杂志的吴家叔叔,进去了。
追燕燕的吴放他哥,进去了。
连吴放自己也进去了。
吴放那小子,当年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近些年不咋来往了,究其原因,这小子也很傲气!他大专毕业,在郊县的水利单位都已经提拔到副局了。
可以说是前途无量!
这次呢,查的严格,说是挪用了水利工程款,大约一百多万,进去蹲着去了。这笔钱不是说拿到家里,偷摸着存着,他是挥霍的差不多了。
年轻、志得意满,根本就把控不了自己。
那现在家里怎么办?凑钱呀。
连桐桐和四爷这边,都想上门来借。两人都没露面,这种事管不着!咎由自取!
田易阳每次说起这个,就心有余悸:“看看……我当时就不同意姓吴的这小子跟你姐的婚事!还是兴全把稳吧!”兴全的姑父就没出事。
是!出事的人不少,但也总有人经得起查。
兴全的姑父是如此,像是曾凡这样的也是如此。那么大力度的查,曾凡真就是干干净净。你可以说他作为领导,集团内出来这么大问题,他有一定的领导责任。但你不能说这个人有问题。
那种问题,他觉得难度大,处理不了。但是他尽可能的想办法,制定规章制度去限制去杜绝。这是能力的问题,不是这个人的问题。
在别人卖厂的时候,他撑着没卖。哪怕面对赵一清那样的人,他也把持住了,没跟着走。
在跟外资一次一次的接触中,他始终头脑清醒,在寻一条对所有职工都能有所交代的路,底子没变色,这一点尤其难得。
所以,他高升了。
这些事情没有什么全方位的宣传,因为很多都是身边的人出事了,或是听说谁家的谁出什么事了。
对于普通人来说,心态上那真是拍手称快。
就像是朱慧,真挺老实一人,那天来上班的时候,早上才不到七点,她用保温桶拎着嫩豆腐,怕路上冻了,一进门,桶子也不放,也没问孩子醒没,看见桐桐在客厅,第一句话就是:“我们原来的老厂长,早几年就退休了,现在也进去了。”
那个高兴啊!那个欢欣鼓舞呀!真就是从来没有在她脸上看见过那样的笑容。好像这些人被整治了,他们受过的那些苦那些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