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的真元却不慌不忙地摆脱了纠缠,只异样平稳地注入到了丹田之中。
嗡鸣的金丹在那瞬间被灵力浇灌之后得到了满足。几近要产生的微小痕迹在那瞬间被纯粹的真元修复,不再持续发出警告。
然而相比于身体的满足,我内心自然是警铃大作——
这世上没有无缘由的好处。这是谁在帮我平复丹田内伤?
我实在想不出来,在场诸位修士,谁能显得这样轻而易举地达成这样看上去极不可思议之事。
肉眼无可探寻,我用手触碰着那无形之物。
“它”没有躲开。只是轻轻按下了我的指尖,好像是在示意我不要乱动。
因为过度的疲累,其实我的思维有些迟缓。
比如我没发现,耳边属于妖兽的怒吼声和喷吐烈焰之声竟已经许久没听见了,难得清净了一会,外界的喧嚣仿佛被刻意隔离在外。
但某种意义下,“安静”也代表了危险。
尤其是面临一个出窍期妖兽的时候。
当我有些迟钝地反应过来这蹊跷的寂静的时候,抬起头来,正好看到那妖兽以肉.身撞击过来,有种势必要同归于尽的血气。瞳孔微微一缩,手指蜷曲着,下意识握住了那无形之物。
当然,这样懦弱胆怯,求助的本能,其实也只持续了一瞬。下一秒,我便竭力运起刚刚被修复完成的丹田金丹,要念出一道法决,在开口之前,却被又一次按下了手。
“……”
我正心生恼怒时,听到了一道冷淡悦耳的声音。
初听时觉得和容家那位大少爷的音色挺像的,但很快意识到两者之间其实很有些差别。容初弦那是端正、肃然,方方面面挑不出毛病的自持冷淡。这声音就是单纯的冷了——不知为何,我还感觉怪耳熟的,但是飞快搜寻我的记忆之中,也绝没有碰见过这么兼具个人风格的人。
而那人很冷冷淡淡地说了句:
“无妨。”
什么无妨?
这疑问当然没持续多久。
因为眼前,那只差点要了我们所有人的命、如一座小山一样巍峨巨大的妖兽,在那两个字落下之后,悄无声息地、被某种法术吞噬,身体解构成细碎的血肉又快速湮灭为飞灰,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便这样消散于无了。
恐怕神魂也不会有剩下。
只用了这一招。
我:“……”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我此时想的是可惜那妖兽的妖丹了。若是能拿到,即便没有其他猎物,也一定能成此次试炼的第一名。
随后才意识到了我现下,应该面对的状况——
能一招轻易杀死出窍妖兽的,这神秘人肯定不止出窍修为。
甚至也可能不是分神期……而在分神之上。
分神大能以上,那落在整个修真界中,也只能用屈指可数来形容了。
我心中固然惊骇警惕,更多的却是不甘心……可惜我一朝重生,先前修炼的修为也前功尽弃,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受制于一只出窍妖兽。
心思纷乱间,我又重犯起这些天莫名其妙养成的坏习惯,下意识咬着唇,磨出了一点腥气来。
要是我也能有这样的翻山覆海之能——
在我精心推测来人身份之时,或许是因为他的声音已经暴露,来人索性也不再遮掩身形。
我终于看清了揽着我的人,仿佛是由冰雪塑成,异常冷淡疏离的面容。和舟微漪近似的银发,只是色调上更偏向银蓝色,那双落在我身上的眼眸,也是纯粹的、似海底一样的深蓝。
一张极出色的面容。
当然,鉴于他在修真界那大得出奇的名声,所有提到他的人,都不会刻意去关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