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挽了起来。
桌边的蜡烛被点亮,烛火下,白皙无瑕的皮肤上露出了一道鲜艳的红痕,莫名有种怪异的诱人。
覆着茧的指腹轻抚过这道痕迹,让林昭昭后面莫名发痒。
“皮肉没有破。”那鞭子还余几分力他心里清楚,只能说是林昭昭皮肉太嫩,若是换个人,估计连一点印子都留不下来。
“没破也疼。”林昭昭嘴硬道。
“娇气。”旭烈格尔轻叹了口气,“回屋里拿些药膏涂上会舒服些。”
“我不涂。”林昭昭吸了下鼻子,负气地说,“这是你待我不好的罪证。”
“这不是你自己冲上来要替他挨的鞭子吗?”
“你这话说的……我难道想挨这一鞭子吗?”林昭昭声音颤了颤,“你打那么狠,我不拦着你……你打了他一百鞭,万一真打出个好歹出来,你事后难道就不后悔吗?”
“我手里有分寸。”旭烈格尔说。
“你没瞧见他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吗?他今日说的话、干的事确实混账,你要打他罚他教训他都是应当的。但至于罚着这般狠吗?你弟弟他到底是一具血肉之躯,又不是铁打的身子,能挨得了你一百鞭吗?”
林昭昭说完后,旭烈格尔一直都没有再开口:“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不信我,我说再多也无用。”
“你说什么了?我怎么就不信你了?”
旭烈格尔眼眸看向一边,他罚沙拉里格确实是意气用事,但下手并没有看上去那般狠厉。三四鞭子挥一去,估计也就一下打到实处,可沙拉里格这小兔崽子自小就是懂讨巧卖乖的,故意咬着个牙,皱着个眉头,颤颤巍巍摆出一幅好像要被他抽打至死的悲惨模样。
他知道那是沙拉里格故意装给林昭昭看的。就像小时候打不过他,会去找父亲母亲告状撒娇一样的小把戏。
“你若心疼他,可以去陪着他。”旭烈格尔给自己倒酒。
“他有端静公主陪着,我为何还要去陪着他?”
“我鞭打沙拉里格,他的妻子都没有出来求情,而你却能为他挺身而出。”旭烈格尔低声说,“你们之间的情义我都看着为之动容。”
“你这话什么意思?”林昭昭站了起来,脸色泛白。
旭烈格尔将酒水一饮而尽,像是在呓语:“当年若是他娶了你,今日就不用生出这般多的矛盾了。”
“你说什么?”林昭昭紧咬着牙,嘴唇颤了颤,他心跳得太快了,快得他头都有些眩目了。
之前旭烈格尔说起他与沙拉里格的事,他还只当对方是心眼小有些吃味……他怎么也没想到旭烈格尔居然是真的在怀疑他的心意。
谁都能怀疑他?
可旭烈格尔怎么能怀疑他呢?
他这一辈子,重新活过来,为的就是旭烈格尔这么一个人……结果忙忙碌碌这么多年,到头来,他献上所有的男人居然对他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当年如果是别人娶他的话就好了……
林昭昭身体有些摇晃,他的手紧摁着自己的胸口,胸口的疼痛让他有种呼不上的气的窒息感。
剧烈的疼痛让林昭昭不得不弯下了腰,他一只手紧压着胸口,另一只手撑在桌面上勉强稳住了身子。
“洛初,你怎么了?”
察觉到林昭昭的模样不对劲儿,旭烈格尔立刻丢下酒杯,走过来扶住林昭昭的肩膀。
林昭昭只觉胃里一阵恶心,竟是一下子连站都要站不住了。
“……”林昭昭张着嘴,喘息了好一会儿,还没等他将话说出口,喉头就是翻涌出一股腥甜。
“洛初。”
林昭昭实在喘不上气,用力一咳,一滩血水便吐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