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相反,他其实格外介意他的朋友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受伤,哪怕是有受伤的可能性。
他需要在不引起太大注意的情况下提醒提摩西。
双腿跨坐在他的自行车上,一只脚落在地上,另外一只踩在路边的石块上,拿出手机给提摩西发去一条消息。
“提摩西同学,你的这个司机真不错,挺有魄力的。”
把自行车停在楼下,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是把他身上占满了各种气味的衣服脱下丢在浴室旁边的小板凳上。
拿出一个在唐人街哪儿买来的红色大盆,他真的很喜欢那条唐人街,里面卖的东西亲民又划算,他特地向那里的几个种花家人取了经。
红色的大盆有长的有圆的,他买了一个长的一个圆的和两个不锈钢铁盆。
长盆用来洗澡也可以用来洗衣服之类的东西,另外一个红色的圆盆是做辅助用的。
掏出红色长盆,在里面灌上一些温水,右手探测水温,不烫也不冰手。从置物架上掏出沐浴露和一只黄色的小鸭子。
鸭子不大,比人的拳头都要小上一圈,正好可以被猫猫要在嘴里,他一紧张就会用力咬两下,小鸭子被咬一口,会就咕叽咕叽的叫两声。
这样的小小的身影可以很好的安抚施罗特。
他其实对此有些羞耻,数数日子,他其实已经16岁了,大多数的孩子在七八岁就可以开始不玩玩具,一个人乖乖洗澡,再晚一点,十岁的孩子应该也可以做到。
但是施罗特却做不到,他觉得这个不能怪他,要怪就应该怪那些研究院给他的基因锁加上了一些猫科动物的部分。
其实并不是所有的猫都讨厌水,最起码他看过的动物百科里面,生活在热带丛林里面的那些老虎门就不会害怕水,有的老虎和一部分的豹子甚至会主动下水,在污秽的水中抓取鳄鱼吃。
大约施罗特就是这样的倒霉,他的基因来源于花豹,他不确定是否是所有的实验品都会害怕水,但他就是不喜欢碰水,泡在水里不行,用水冲身子也不喜欢,最大限度能够接受的就是把脚放进水里跑着罢了。
作为试验品,他们的唯一作用就是被研究、被实验、被采集数据,包括身体基础数据,体能数据。
他们不会给试验品太多的机会学习知识,能够对实验人员的操作做出相对应的指令就够了。
会听话的狗和有计谋的狐狸,那些人选择了前者。
施罗特在逃离之前的知识储备量远远没有到达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数量。他甚至只能做到两位数乘以两位数的算数,更加复杂的那些,他的母亲没教过她,而研究所里的人不屑教他。
值得庆幸的是,他的记忆力不错,在流浪的生活相对稳定之后,还可以把他在那些蓝色显示屏上看到的星星点点回想起来,细细琢磨,偷跑到那些可以借阅纸质书籍,对于流浪动物没有实施驱赶的地方摸索书本,或者是蹲坐在公园里面,凑近那些坐在那里玩手里的游客,伸长着脑袋,去记那些手机里面的画面或者是文字,听那些人一边翻看一边细细密密的吐槽。
他们的冲澡也不像外界那样的柔和,一把高压水枪,一个脱的光光的小孩,恶劣一些的研究人员甚至会恶劣的用高压水枪喷出的水流击打在腿上,脸上、伤口上,将水压开到最大,冲的人站也站不住。施罗特也不例外,一年洗澡的次数屈指可数,只有身上的血污多到会影响下一次注射或者是下一次实验,他才会被脱下那并应该是雪白却占满了血渍的实验服,带去专门的沐浴区域。
脖子上用粗壮的链条锁上,就像是对待那些放在笼子里的野兽,故意把可伸缩的链条调整到只能勉强呼吸的程度,把链条放长一些,这样打开水枪的时候,被惊吓到的实验品就会像是在路上被踹了的狗一样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