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仪殿外乌泱泱跪着一群官员,都是请求皇帝将赵王从刑部大牢里放出来,以安定民心的。
其中有依附裴氏的,也有单纯站在社稷安稳角度考虑的。
“陛下,雍王落入逆贼之手,逆贼定然会拿雍王性命要挟朝廷,要挟陛下,只有将赵王放出,才能让逆贼知道,陛下并非只有雍王一个皇子。”
一名官员语调铿锵道。
卫皇后到时,恰好听到这一句,当即走过去,怒斥道:“雍王落入逆贼之手,陛下惊怒交加,以致旧疾复发,尔等不思如何搭救雍王,以安君心,反而在这里口出狂悖之言,是何居心!”
那官员睨了卫皇后一眼,哼道:“我等是大渊臣子,自然要事事以大渊江山社稷为先,岂能如妇人一般优柔寡断,陷于一己私情。”
说完朝着殿内一拱手:“陛下身为一国之君,亦应摒弃私情,以社稷为先。”
又有裴氏一党官员阴阳怪气接道:“皇后娘娘多年无所出,只雍王这么一个养子,眼下失了依傍,自然心焦如焚,咱们也理解一些。”
裴氏党官员数量虽少,但不耽搁他们在关键时刻煽风点火,引导风向。
果然方才指摘卫皇后的官员再度怒哼一声:“这大渊又不是卫氏的天下,没了雍王,难道陛下就没有其他皇子了么?论出身论才能,赵王哪一样不比雍王强?本朝祖宗家法,后宫禁止干政,依臣看,皇后还是快些是照料陛下吧。”
卫皇后虽也是世家嫡女出身,然自幼所习,乃德容言功,真论口舌功夫,哪里比得过这些日日在朝堂上与同僚唇枪舌剑的大臣。
闻言,只咬牙道:“赵王涉嫌谋害皇子,罪大恶极,若放了赵王,尔等置国法律法于何地。”
“你们不顾陛下病情,如此苦苦相逼,眼里可还有陛下这个天子?你们如此行径,与犯上作乱何异?”
说完,深吸一口气,不再理会众人,往太仪殿而去。
曹德海恰引着一名官员从殿中出来。
那官员一身二品锦鸡官袍,腰束犀带,面容板肃,周身肃穆之风,正是礼部尚书梁音。
卫皇后脚步骤然一顿。
“皇后娘娘。”
梁音让到一侧,俯身行礼。
“梁尚书不必多礼。”
卫皇后目光在梁音身上停驻片刻,方问:“陛下病情如何?”
梁音答:“陛下是急怒攻心,刚刚服过药,已经有所好转,只是忧心雍王安危。”
卫皇后点头。
“本宫明白。如今朝中正值多事之秋,满朝文武,平日一口一个万岁,然而真正对陛下忠心的又有几人,雍王虽然不成器,到底是陛下亲生骨肉,父子骨肉之情,岂能轻飘飘一句社稷为重就能割舍。梁尚书昔日曾冒死为陛下吸蛇毒,救陛下性命,是真正可信任倚重之人,还望梁尚书能想想法子,救一救雍王。”
梁音闻言,看了眼直挺挺跪在殿前空地上的那些官员,皱了
下眉,低声与曹德海吩咐了几句。
曹德海起初迟疑。
梁音不知又说了句什么,曹德海才审慎点头。
不多时,卫皇后就见一列锦衣卫自外汹涌而入,将那些跪着请命的官员强行拧住双臂往外拖去。
“梁音,你不过一个小小的礼部尚书,竟敢如此对待我们!”
“梁音,你这小人,走狗!”
文官们大都手无缚鸡之力,岂是锦衣卫对手,眼看挣脱不得,且如此没有体面的被强拖出大殿,有一些因为挣扎,连靴子都掉了,可谓斯文尽失,便对梁音破口大骂。
梁音面无表情站着,面色沉如古井,任由那些官员骂,好似那些骂声根本没有入他的耳。
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