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真相,主动赴死,好保全谢氏阖族荣耀,我说得可对?”
苏文卿脸色晦暗不明。
“世子既已猜到,何必再问文卿。”
“不。”
谢琅摇头。
“我其实有很多事都还没想明白。譬如,以你和谢氏的关系,韩莳芳与陛下缘何会对你这般信任,譬如,殿试之前,你分明已经出入卫府,取得卫悯信任,为何还要在殿试前夕自导自演一出被卫氏刺杀的戏码。再譬如,延庆府赈灾,你明知伏龙山会有一场大水淹了两万灾民,作为赈灾主管官员,为何不让人提前疏散那些灾民,任由他们待在危险的临时安置区里。”
苏文卿拳捏得更紧。
“世子既然已经知道,为何一直等到现在才说
。”
“你想知道?”
谢琅抬眼,一字一字,清晰道:“你出身寒门,是人人称赞仰慕的寒门才子,用这样的方式摘得状元,让我觉得不齿,恶心。”
“不齿,恶心。”
这不知激起了苏文卿什么回忆。
苏文卿也突然大笑一声,目中露出鲜少在人前露出的狠厉色,道:“究竟是我让世子觉得不齿,恶心,还是因为我挡了某些人的路,让世子不开心了?”
“世子觉得不齿,可如今,世子为阶下囚,我为兵部尚书,世子想要保住性命,只能求我。甚至之后谢氏全族,都要仰我鼻息而活。”
“世子嫌我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那世子出身寒门,对一个卫氏嫡孙情根深种,爱而不得,难道不为自己感到不齿么?”
“可笑我的不择手段尚有回报,世子的一片痴心却只能错付,世子身陷囹圄,人家却日日同雍王宴饮,好不快活,雍王甚至指使麾下朝臣趁机落井下石。世子不为自己感到可悲么?”
苏文卿没能继续说。
因一只手,扼在了他颈上。
苏文卿毫无畏惧,反而笑着问:“上辈子世子可是欠我一条命,敢杀了我么?”
谢琅盯着那张脸,手掌慢慢收紧,看着苏文卿面孔一点点扭曲青紫,还是收了手,道:“滚。”
苏文卿捂着脖子,呛咳了一阵。
外面锦衣卫听闻动静,立刻闯了进来。见苏文卿模样,俱惊道:“苏大人!”
“我无事。”
苏文卿摆手,让他们退下。
待气息平复,再度走到谢琅面前,笑道:“世子放心,上辈子,我会救你,这辈子,我仍会救你。”
“陛下所畏惧的,只是世子武力,我会请求陛下,将世子废去武功,永远囚禁在此处,留世子一条命。”
“以后,我也会经常来探望世子,与世子好好回忆上一世的事。”
“世子不是要报答我的恩情么,就用这种方式报答吧。”!
恰此时,紧闭了一日的值房门从外打开,一道人影缓缓走了进来。
“苏大人,请。”
引路的锦衣卫同来人道。
苏文卿进了值房。
值房门复关上,隔绝了外面一切声息。
值房里灯火微弱,谢琅抬眼,首先看到了苏文卿胸前绣的锦鸡图案。
谢琅问:“你怎么来了?”
苏文卿立于满室灯火的正中心,以居高临下的姿态道:“我来救世子。”
谢琅无声一笑。
不由想起上一世,他手骨脚骨腿骨截断,如同一条丧家之犬般戴着镣铐,趴伏在昭狱冰冷石砖上,时而如火炭滚身,时而如坠冰窟,已经分不清自己是生是死时,那双冰凉如玉的手,将他轻轻扶起的情形。
那人跌跌撞撞,历尽千辛万苦,用一副清瘦羸弱的筋骨将他背出昭狱,甚至用不惜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