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灯映出里面卫悯威肃面孔,姚广义不解问:“方才皇帝在殿上说那话,我瞧着像是要借着明日比武机会给自己立威,首辅怎么也不阻止?”
卫悯苍眸无波,道:“两国比拼,陛下到场观看也在情理之中,老夫为何要阻止?”
“可我总觉得,近来皇帝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同……”
“人都是在成长在变化的,岂能时时相同,陛下也是一样。”
姚广义凑近了些,低声道:“还有一事,不知首辅听说没有?今日北境捷报传来,陛下高兴无比,在太仪殿里扬言说要给谢兰峰封王!”
卫悯古井无波的双眸终于起了一丝微澜,道:“谢兰峰若真能击败北梁,肃清北境敌患,这个‘王’,他担得起。”
“但谢兰峰北郡寒门出身,当年还曾上书为……为罪臣陆允安求情,只怕他封王之后,又兵权在握,会彻底倒向皇帝那一边。”
卫悯掸了掸袖口,气定神闲道:“你也别忘了,陆允安当年是陛下亲自下旨处死。”
姚广义一震,精明双目转了转,问:“那明日比试?”
“该怎么准备便怎么准备,莫要损了大渊脸面。”
姚广义只能应是,站到一侧,目送卫府车驾离去。
卫瑾瑜照旧乘车回到谢府。
到了东跨院,让杨瑞在外面守着,独自进了屋里。
平素这个时辰,无论他有没有回来,寝房里的灯都是亮着的,今日却罕见地一片漆黑。卫瑾瑜从袖袋里取出火折,正要到窗边把灯烛点亮,手腕猝不及防被黑暗里伸出的一只手握住。
卫瑾瑜这才看清,南窗榻上,竟沉默坐着一个人。
这样的力道,不必看也知道是谁。
卫瑾瑜抿了下唇,这才看清,南窗榻上,竟沉默坐着一个人。
“要做什么?”
卫瑾瑜问。
对面人没有说话。
卫瑾瑜便道:“有事直接说吧。”
谢琅抬目,双目如染了漆,隐在黑暗中,唯独瞳孔里那点邪气露了出来。他不由分说,直接把人按到腿上强坐着,胸口起伏,语调里是隐忍的怒火:“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卫瑾瑜,你想做什么?”
卫瑾瑜冷笑:“我想做什么,与你有何关系。谢唯慎,你是不是太把自己
当回事了?”
“你不要逼我。”
“什么?”
卫瑾瑜很快就说不出话,因那铁钳一般冰凉的手,猛地探入绸袍里,比以往都要粗蛮,力道都要大。
卫瑾瑜咬唇,几乎坐不起来,鬓角无声淌下一缕汗。
双手只能下意识攀住对方肩,指尖用尽最大力气抠进隔着那朝服特有的料子,抠进对方肉里,低喘着气道:“谢唯慎……你就剩这点本事是不是?”
“你想做,直接说便是。”
“用这种方式,算什么男人?”
谢琅闭上了眼睛,手上力道丝毫不减。
口中道:“不要这么喘。”
卫瑾瑜冷冷一扯嘴角,短短一瞬功夫,后背也渗出了汗。
谢琅:“你是为了故意气我是不是?”
卫瑾瑜笑而不语。
“说话。”
他手上十分有技巧地加了一点力道。
卫瑾瑜骤然咬紧齿关,半晌,照着他肩膀用力咬了一口,才有力气吐出一句:“谢唯慎……你别自作多情了。”
谢琅道:“我不信,这不是实话。”
“瑾瑜,你我相处了这么久,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情一丝留恋也没有。”
卫瑾瑜便问:“那你说说,你有什么值得我留恋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