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伞撑在头顶,雷声如同某种动物的悲鸣。
那个时候,左惟朝才刚刚开始工作。
刚进入职场时,他还不像现在这样,即使不借助浓缩咖啡因,也每天都精神奕奕,接手到新的工作,也不知道在兴奋个什么劲,在暴雨的庭院里站了几个小时还充满干劲。
他目不斜视,站的笔挺,雨声中,一个同僚忽然撞了撞他的胳膊,偷偷示意他往前看。
同僚的声音传来,低到几近于无。
“看那边,看到没,那就是——”
“‘那位少爷’。”
就是计划[■■■■]——
左惟朝顺着同僚示意的方向,下意识抬眼。
倾盆大雨下,空气似乎都蒙着 一层水雾,那雨就像是天然的屏障,将一切隔离的像是另一个世界。
福利院的大门外,黑色车成群,身着黑衣的保镖们簇拥着一个孩子,大雨中,一把黑伞遮蔽在那个孩子的头顶,他整个人都笼在伞下的阴影中。
那是一个拥有一头漆黑的微卷的短发,穿着黑色的西装短裤的孩童。
既然是‘少爷’,为什么会被丢到这种地方来啊。
“这还不明白吗?”同事的声音几乎近于无声。
与此同时,那个幼童,忽然掀起眼,直直看向左惟朝的方向——他的眼睛是赤红色,像是被暴雨冲刷的毫无温度,冰冷的像是某类宝石。
“他是,‘无异能者’啊。”
那时的孩童的脸,逐渐和此刻,面前的,穿着黑色衬衫的清俊少年的脸重叠起来。
身处森林中,左惟朝却有一瞬恍惚,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那场暴雨中,仿佛回忆起,那一刻,对上那双赤红眼瞳时,浑身发寒的感觉——
左惟朝简直想要苦笑了。
被小自己十几岁的孩子耍的团团转,真是白长这么大的岁数啊。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应该知道的。
这个少年,绝不是什么“普通人”。
他的眼里,没有任何的感情,在尚且年幼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一个全然理智的,无情无泪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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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朔?■■■
他的所有档案上,都没有记录他原本的姓氏,那是一个说出来,这片土地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姓氏。
代表着这个国家,这个国家,这片土地的背后统治者——联邦异能组织的领导者,最强战力,最强异能者,已经成为某个象征符号的人。
而一朔,正是那个人的幺子。
今年九月,一朔就满二十岁。
二十岁,就是约定好的,一朔必须要回到那个家的最后期限,回到那里以后,就再也无法与爱月海相见了。
左惟朝望着面前的少年,他站在半米开外的地方,静静的注视着他,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像是一张完美的面具,没有丝毫身世被暴露时该有的表情。
早慧,心细,且过于富有心机,擅长运算的人,大概从来没有尝试过失败的滋味吧。
他的情绪波动极低,对世间所有都看的很淡,但对于划分在自己的领域的东西,则抱有强烈的占有欲,爱月海无疑是被他视为自己的东西的。
是他的所有物,他的财产。
所以,自然不可能放手。
左惟朝身体微躬,形成一个熟稔的防备姿态,目光紧紧锁定着一朔,留意着他的每一个微小的动作,“不是这样吗?你只是不习惯失去的感觉吧……”
做了这么多,最后的目的,还不是要离开,而且,是带着爱月海离开。
他难道不明白,爱月海本和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