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勤自然是不欢迎务尔登的,他非常讨厌在面对务尔登时候被压制的无能为力的感觉,他臭着脸对务尔登道:“如今正是恭亲王丧期,为免惹人侧目,我便没有去府上给老太太贺寿,若是老太太是让你来问罪的,等丧期过后,我再去给她老人家磕头。”
务尔登讽刺道:“你这是去给她老人家磕头,还是去要她老人家命去的?丧期做寿,你是嫌她老人家死的不够快呢?”
这就是叶勤最讨厌务尔登的地方,他那点子隐晦的心眼子,在务尔登那里一眼就透,偏偏务尔登还非得将这点子心思说到他面前,就更让叶勤讨厌了。
叶勤并不掩饰面上的厌恶之色,道:“我家里今日有贵客,不方便招待奉国将军,若无其他事,恕愚兄不奉陪了。”
这就是要赶客了。
务尔登就好奇了:“大哥的贵客,弟弟好奇不已,想见上一面,都是一家子骨肉,大哥连个引见的机会都不给弟弟吗?”
叶勤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难缠的弟弟,突然恍然大悟,指着他不住点道:“我明白了,你今日不是来看我的,是来看我家里来的贵客的吧?”
继而嘲讽大笑道:“真是我的好弟弟,好继母啊。难得你们百忙之中,还将心思放在我这小小宅院中,唉,是不是我家牛马每日吃几顿草料你们都知道啊?你昨日不来,明日不来,偏偏就今天来,是不是在我家门口放了暗哨,今日贵客一上门,你这个雀儿鸟闻着肉味儿就上门了?”
叶勤话说的十分不客气,务尔登脸上拿不住,微微泛起窘色来,但他毕竟是已经当差多年的成年男人了,这点子厚脸皮还是有的,对叶勤道:“大哥一向对我这个做弟弟的心存偏见,若是你非要这样想我,做弟弟的也没法子了。”
“嘁,少装腔作势的摆你那副虚伪的嘴脸了,怎么,当别人都是傻子,看不出你这既想占便宜又想卖乖的心思呢?”叶勤毫不客气的讽刺道。
务尔登被一再的骂到脸上,此时是真的有些挂不住了,但他顾忌着里头的“贵客”,实在不好和叶勤直接翻脸,正不知道该怎么打圆场不要让外人以为他们兄弟不合的时候,就听里面一个孩童声音唤道:“阿玛,我装口哨的盒子呢?”
是德亨。
叶勤瞪了务尔登一眼,转身掀帘子进了屋,务尔登没有受到邀请,不要脸的跟了上去。
屋内,德亨已经给弘晖写好信了,弘晖送了他一个金玉九连环,德亨可没有金的玉的送他,就想从自己一盒子十几个木制口哨中挑一个新的送给他做回礼。
外头叶勤和务尔登在说话他隐约听到了,但没听到具体内容,以为是叶勤怕在屋子里说话打扰他写信,就跟务尔登在院子里闲聊。
外头多热啊,他信已经写完了,不如进屋里来吹吹风扇,喝喝茶,解解热,消消暑。
便开口说话叫叶勤进来了。
对务尔登这个叔叔,德亨仅从父母口中听说过,也见过几回面,正经说话却是一次都没有过的,那边的国公府,他也一次都没去过,借口他也能想的到,无非就是年纪小,怕养不活不敢往外头带之类的话。
叶勤从一个放茶叶的箱子里给德亨找出他存放口哨的盒子,德亨看到了,惊讶问道:“阿玛怎么跟茶叶放一起了,怪不得我找不到。”口哨又不是什么小孩子不能玩的禁物,要做长辈的藏起来怕小孩子给翻出来。
叶勤随口道:“我玩过之后,随手给放了起来,再过些日子估计我自己都给忘了。”
哦,论熬鹰训鸽养乌鸦逗鸟雀,叶勤才是个中好手,德亨那点用口哨叫乌鸦来他家的本事,还是叶勤传授给他的呢。
叶勤爱好众多,唯一不沾的就是烟草,因为德亨不喜欢,他渐渐就抽的少了,日积月累的,早就给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