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驿丞等人全都不知所踪,此事竟一直没有上报朝廷,当地的官员到底怎么做事的!”
江舟见驿站里到处都是灰,气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显然他有些缺少生活经验,这一下将桌子上的尘土全都拍飞起来了。
江易周刚下马车,走进来就看见了尘土飞扬这一幕,她飞速抬起袖子,捂住口鼻,后退退出了驿站,远离驿站的窗户和门。
里面传出一阵难耐的咳嗽声,还夹杂着几声咒骂。
“啧,打扫卫生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干不了,鸡飞狗跳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去拆房子。”
江易周满是嫌弃地低下头,同诗琴说道。
诗琴憋笑,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比较严肃,端着她世家贵女贴身大丫鬟的架子。
夕阳西斜,背阳处已经点燃火把,灯火照在人脸上,笼上一层橘黄,影子随着风,在地上跳着嚣张的舞蹈,人们忙活不停,终于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收拾出两间能住人的屋子。
江家的奴仆一个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做事十分利索,能这么快收拾出来,他们功劳不小。
江舟一点儿都没意识到仆从们的辛苦,黑着脸询问什么时候能洗澡。
被刚喂完马回来的江盛看见,一顿大骂。
“你以为这是在江家吗?想洗澡自己去附近找溪流河塘,别等着别人给你烧水!一点儿灰尘泥土都受不了,真要是上了战场,你是不是也得天天洗澡啊?收一收你的公子脾气,行军路上,哪儿那么多事!”
江盛还是有些本事的,他之前没有带过兵,但他兵书没少读过,知道带兵打仗最忌讳将领贪图享乐。
还没赢,先享乐上了,那离输得彻底不远了。
被亲爹劈头盖脸一顿训,江舟脸上烧得慌,好在附近的江家近卫与仆从都经过严格的训练,轻易不会笑。
但江易周没有经过训练,她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大堂兄,别担心,过两日你就能到族地了,到时候想怎么洗怎么洗,现在就忍一忍吧,反正也才一天。”
江舟有点儿忍不了。
江舟和江盛身上穿着甲衣,虽是轻甲,但比之寻常衣服要闷很多,再加上现在天气不热,白天太阳却很毒,一点儿云彩都没有,顶着大太阳骑马一路,早就热出不知道几身汗了,现在身上汗粘着衣服,又被灰土扑了满面,江舟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被埋在了土里。
他没忍住,转头带着几个护卫出去了。
趁着天还没彻底黑,温度不算太低,他打算找个地方冲一冲,不必细致地洗,将身上那一层汗和土冲下去就行。
江舟离去,江易周和江盛留在同一个空间。
江盛看了江易周一眼,想要跟女儿说两句话,为了前程牺牲一个儿子,他不后悔,可他膝下孩子不多,没了一个孩子,心里还是有些因为不能为孩子讨回公道,而生出的愧疚。
这份愧疚急需做一些事弥补。
“你累了吧,我吩咐人给你烧水。”
江盛显然并不适应当一个慈父,表情动作都别扭极了,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补偿的措施,联想到江舟想洗澡,他觉得江易周应该更忍受不了这种环境。
女儿家总归是娇弱一些。
“不必了,我累了,伯父,侄女先告辞了。”
江易周比江舟可能吃苦多了,她多少个任务世界是在死人堆乱葬岗爬出来的,那种环境的脏污程度,可不是一些尘土,几滴汗渍足以比拟的。
任务世界发生的一切,早就被刻刀刻入江易周的灵魂深处,导致她时刻处于戒备状态,放松不了分毫,总是会不自觉创造出利于自己的环境,绝不会放任自己沦落为被他人摆弄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