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看着儿子,先是聊了几句家常,接着才问:“在公司和其他练习生相处得怎么样?”
星时道:“挺好的。”
贺导道:“你长得这么帅,他们不嫉妒你?”
星时道:“肯定有,但没人敢表现出来。”
贺导看了看斜对面的符修宁,心想是啊,和老板的关系这么好,谁敢惹?
他压着心头沉甸甸的思绪观察,见星时的性子依然和上次一样,并不是那天状态不好懒得怼人。
他上午去Z大问过儿子的情况,老师的反馈都很好。他还翻过学校的论坛,也没发现端倪,他儿子就是不明原因也不明时间地变成了这样。
一顿饭吃得心事重重。
直到吃完结账,亓长逸借口有事回公司,抢过了送星时回去的任务。贺导便坐上符修宁的车回酒店,这才问道:“修宁和岁岁认识多久了?”
符修宁实话实说:“没多久,他签约公司才认识的。”
贺导尽量用轻松的语气道:“这小子以前青春期可闹腾呢,出来上个大学,性子终于变好了,你们认识的时候他就是现在这样了吧?”
符修宁心念电转,摸不准他是不是看出儿子被掉了包,但星时刚被自己放在眼皮底下,不宜横生枝节,便“嗯”了一声:“出门在外都靠自己,肯定会长大。”
不过……他终究问了一句:“他以前什么样?”
不同的灵魂有不同的表现,他有时也会想,如果原主还在,那张脸会露出怎样的神情,是会让人失望还是超出期待?
如果他分班那天遇见的是原主,会主动和对方结识吗?
而他现在总被那张脸影响,又有多少比重是和里面的灵魂有关?
贺导说道:“他以前比较酷,让人觉得不太好惹,但只是看上去那样,他其实懒得搭理人,一般都是别人惹他了,他才回击。”
符修宁道:“都是怎么回击?”
贺导笑道:“那操作可多了,层出不穷的。”
他笑到一半,心头再次涌上阴霾。
他宁愿岁岁还和以前一样,神采奕奕地搞事,肆意张扬地噎他。
他没关系,是他不称职这些年疏于陪伴,他可以继续道歉继续哄,一直哄到岁岁消气为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仿佛一夕长大。
一夕长大,能遇上什么好事?
贺导暗暗缓了口气:“如今……倒是变了很多。”
符修宁语调平静地试探:“变得像被掉了包?”
贺导失笑:“那不至于,只是性格变了。”
符修宁没压住心头的恶劣:“是吗,这么笃定?”
贺导道:“那当然,父母不会认不出自己的孩子,他就是整个换张脸,我也认得出来。”
符修宁把贺导送回酒店,开车回家。
缓缓在不知第几个红灯前停下,他脑中仍想着那句话。
不可能,他心想。
他是亲耳听着星时穿过来被绑定的。
但……星时身上的例外那么多,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前方红灯转绿。
符修宁踩下油门,直奔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