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抬不起头。他们将脸庞和身体,一切裸露在外的皮肤蜷缩进兽人们温暖的怀抱中。
这个用干湿木头和一些砖块堆砌的临时避难所没办法做到完美避风,满是寒风的夜晚依旧会有不少刺骨的气流从狭小的缝隙中钻进来,戳一戳蜷缩着汲取温暖的人类,引起他们一阵发颤。
整个避难所无比寂静,只能听见临时支起的大锅在咕噜噜地煮着东西的声音。
避难所的温暖大都是来自兽人温暖的怀抱,还有这一口煮着少量银鱼干的大锅。
如今雪地镇急需的救援物资,最早最早也要明天中午才能到达。
可现在避难所里有不少伤员。即便兽人们皮糙肉厚,但被子弹偷袭过的伤口也不能单靠呼吸就能疗愈过来。
现在医疗紧缺,食物紧缺,就连避难所也是八面漏风的状态。
他们如今只能暂且缩在这个地方躲避越来越大的风雪……只有度过今夜,雪地镇才能有机会慢慢好起来。
瓦列用爪子抓起那细细的木枝,翻动着燃烧的枯叶灰烬,让快要熄灭的火舌在氧气的帮助下再度燃起。
他又添了把枯枝,让火烧得更旺一些——瓦列看见已经有几个年幼的孩子脸色被风吹成了不正常的艳红。
熊想了想,将木枝放下后走到了漏风的地方,然后慢吞吞地坐下,将风挡在了厚实的皮毛身后。
熟睡的孩子们神情好了很多,于是瓦列熊便安心地挤在人类同伴的身旁,充当一个大大的熊形暖炉。
“瓦列。”
有谁在喊熊,瓦列的熊耳朵颤了颤,随后转头看向身旁。
是福沃斯。
他的身边团着几个兽人幼崽,柔顺的火红色大尾巴搭在幼崽的身上,一看就很暖和。
“福沃斯,”熊的声音低沉,“你的腿……”
火狐狸的腿伤在寒夜里发作得很严重。
以往在雪地镇的寒夜,福沃斯都是团在暖洋洋的被窝里不会动弹一下。可现在,受灾过后的雪地镇没有这个条件。甚至火狐狸自己作为大人,必须为孩子们支起一片温暖的空间。
福沃斯懒洋洋地开口:“我没事。”
他黑红色的兽耳朵尖尖颤颤,扫开一股刮来的寒气。
“外面的那群机械蜂,不会冻坏吧?”火狐狸问,他从缝隙中看见了在避难所外毫无规律乱飞的金色蜜蜂,兽人的眼瞳中闪过一丝担心,“雪地镇的晚上可是很冷的。”
瓦列侧过头,又收回目光。
“应该不会吧……”
熊曾经尝试过将蜜蜂赶到一处,可这些蜜蜂根本不搭理他,没有指挥者约束的蜜蜂只是自顾自地飞舞,不像之前救援时那样训练有素。
说到底,失去了指挥者的仿生蜂毫无自主意识,也别说主动躲避风雪夜了。
这段对话结束后,避难所的小角落又安静了下来。
福沃斯又张开了嘴,问:“瓦列,那位女士去了哪儿?”
瓦列:“我不知道。”
“可我听镇长说,她是为你而来的。”
“不是我,”熊对此表示否认,但很快又顿了一下,“……不是为了现在的我。”
熊还记得当那位女士拿出那张宣传单时,指着宣传照片上的大棕熊说“很可爱”的时候,熊的脑子就像是吃了三大罐子的甜蜂蜜一样晕乎乎的。
蜂蜜女士夸了熊的耳朵,夸了熊的鼻子,也夸了熊的眼睛。
可蜂蜜女士喜欢的是三年前的熊。
那个眼睛完好的,年轻健康的熊……而不是现在这个瞎了只眼睛,满身伤痛,年迈的熊。
“她不知道雪地镇的领养计划中包括兽人,”瓦列熊低声地和同样因为伤痛退役的战友,“就